这很奇怪,现在是春天,天气远没有热到流汗的程度。
郁清铺好床后,把小灵兽放在洞口,更加细致地检查他,“是因为伤口疼才流汗?”
小灵兽思考了一下,迟疑地摇摇头,是因为疼,但不是因为伤口疼,对他来说那些伤口不算什么,何况伤口被细致地敷上药膏后,已经不疼了。
手下的小灵兽热乎乎像个小火炉一样,郁清喜欢这样的温度,但等到温度越来越高后,意识到这温度不正常。
小灵兽的肚子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烧灼着它的身体。
在郁清抚摸他时,小灵兽发出舒适的咕噜声,接着绒毛被汗湿的更多,他忍着疼痛抱住郁清的手,在他手下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郁清在小灵兽身上感受到了陌生的力量,小灵兽这么痛苦,身体这么热,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或许就是因为,小灵兽身体里有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小小的身体无法承载,又不能释放,它才这么痛苦。
如果他能恢复一些灵力就好了。
郁清看着抱着他一只手怔怔地看着他的小灵兽,这种痛到一瞬间绒毛汗湿的痛苦,对它来说,好像习以为常一样。
郁清并那么冷硬的心被戳了一下,“从什么开始疼的?”
小灵兽青灰色的眼瞳里倒影着他眼睛的唯一方向,迟疑地想了一会儿,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他有记忆开始的。
从有记忆开始,这种疼痛就一直在,可是从来没人问过。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以为自己会适应这种痛苦,可是太难了,那种痛苦就像是有什么冲破他血管,冲裂他的骨头,再慢慢愈合,再冲击,如此循环往复,永不止息。
第一次被这样问着的小灵兽,青灰色的眼瞳,像是流光溢彩的碧玺,他低着头靠向郁清的手,用软软的犄角轻轻触碰手指。
犄角是虫族唯一一处永远柔软的部位,成年后坚不可摧的虫族,犄角也是软的,这唯一柔软的一处,有着柔软的意义。
他会快快长大,长大了抵抗这股疼痛。
以前没人问他,他让自己习惯,现在想的却是抵抗,因为有人在担心。
“咕呼。”
他开始享受热,灼热之下,有默默流淌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