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之首的一人撕下一张面皮,露出慕清沣笑得诡黠的脸。
他抽出长剑,指着太子说道,“太子逼宫谋反,毒害父皇,给我拿下。”
“你……大哥你为何反水?我们已经说好的,你却背叛我。”
太子不断挣扎。
“二弟,你说错了,是你自己不顾人伦,毒害父皇,大哥我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慕清沣刚刚说完,御榻上了无生息的皇帝却又活了过来。
“把太子押下去地牢。”
“是,皇上。”
几个皇帝的影卫将太子押了出去。
皇帝重新坐回御案,双眼看着慕清沣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神采,他赞许地说道,“沣儿做得好,今晚你护驾有功,朕封你为‘晋王’。”
“保护父皇安危本是儿子职责所在,儿子无功受禄,请父皇收回成命。”
慕清沣朝皇帝拱手道。
“沣儿过谦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晋王’,明日朕会在百官面前宣布太子的罪证,还有你的功劳,你先退下,朕乏了。”
“是,父皇。”
慕清沣走后了许久,皇帝却还在一片怔愣之中,方才太子的那番对“父亲”两字的求索,令他心情复杂。
其实他对他自己的这些儿子,二十几年来,确实没有对哪一个真的倾注过太多的心思,他甚至已经记不得他曾经给老三慕清朗唱过什么歌了,其实慕清朗从小也并不深得他的疼爱,只因他的娘亲确实太像崔锦素,她人又卑微胆小无争,只因怕她在这深宫无法存活,他这才多少临幸几回,算是给那些拜高踩低的妃子们一个警告,可是,即便那些妃子没有动手,她最终也是让皇后害死了。
那时,慕清朗也才四岁左右吧,他为了慕清朗的安危,这才将他送到九月山庄去学艺的。其实那时候送他去山庄的目的,也并不是真的出于疼爱,只是不忍他像他娘亲一样遭受皇后的毒害而已。
二十几年了,儿子们都长大了,都学会了枉顾人伦,开始手足相残了……
其实,对于慕清沣今晚所谓的救驾,他是不信的,只能说他比太子更加高明而已,他的突然反水出卖太子,分明就是想借他这个父皇的手,除去他的这个二弟……
慕仲卿揉着眉心,喉间哽咽,他心中真的悲痛不已,从今晚开始,他其实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
……
慕清朗与宁无忧一行人离开客栈之后,明明越往前走,便越接近他们的家园,可是他们却并未着急赶路,反倒放慢了脚步。
走在山中官道上,慕清朗只要遇见一个有趣的地方,比如一个湖,一个亭子,一面瀑布,他都会停下,从马车里抱出儿子,再与宁无忧前去欣赏一番。
于是,明明三四个时辰即可抵达京城,生生让他们又用了一日的时光来行走。因此,回到离别一年多的慕王府时,便又是日暮黄昏了。
一到慕王府,便又见到了四皇子慕清澈,五公主慕清欢,还有凌逸等人,一年多未见面,大家便有说有笑地入到府内。
一进家门,宁无忧才发现前厅摆满了酒菜。
“三哥,三嫂,请快快入座,四弟我今晚将咱们酒楼的厨子们都叫来,为的就是给你们接风洗尘来了。”
慕清澈还是扯着他豪爽的嗓门,招呼着他的三哥三嫂。
宁无忧真的让慕清澈的热情感染了,她实在太感恩慕清朗有这样一个宝藏似的弟弟。她的旁边则坐着的慕清欢,却是对她的儿子非常喜爱,她都将乳娘安排坐到她的身旁了。
就在几个人欢天喜地地吃酒说笑的时候,门外传来几声尖细的叫喊,“皇上驾到。”
原来热闹非凡的场面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了片刻,便都反应过来,纷纷离席,正准备下跪迎接皇帝的时候,却不想,皇帝的皂靴已经踏入众人的眼前,他朗声说道,“你们继续,都不必拘礼,我来看看我的小孙儿。”
皇帝在上首位置落座,慕清朗为他斟酒,宁无忧则抱着孩子走到他的面前。
“父皇。”
“这是我的孙儿?长得可真像阿朗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