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中了什么毒,太医们也就能有的放矢了。他们在东次间里商量处方,自有尚静凝和尚锦楼拿主意,尚楚雄则亲自带着谢氏、尚锦林等在花厅里查香料的来源,都由谁经了手。
水听雨因为催吐的原因,气闷的厉害,便在院子里透风。昭华郡主却是这时候才由阿贞和清桐苑的婢子婆子众星捧月的扶着过来的,水听雨拉着阿贞去廊庑下说话,恨铁不成钢道:“出了这样的事儿,你也不知道早些把郡主劝过来。”
阿贞努努嘴,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劝郡主过来呀?郡主她就这时候来也还是我劝了老半天了才来的。”
她又将声音压得很低:“郡主她现在胆小得很,天天就想窝在清桐苑不出来。她今天又听府里多嘴的婢子说了邢峰在巴陵建立良国的事,哭了好几场,哎,还不是担心江陵王抵抗不住邢峰的攻势。”
水听雨叹息道:“到底是年龄太小,凭她是谁也会害怕。”
两人还想说几句,郡主身边的小丫头银耳悄悄的过来找阿贞,水听雨只好跟着阿贞一起进了花厅。
花厅里除了有平日里在卧云院当差的小厮儿、婆子、婢女以外,还有闭月院和羞花院的小厮儿婆子婢女等,加上郡主身边的几个人,统共加起来有百八十人,密密麻麻的垂手站在花厅里,个个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水听雨原本想悄咪咪的去站在来安身边,还没有走近,就听尚楚雄道:“阿雨,你到本王身边来。”
水听雨并不知道尚楚雄叫的阿雨就是自己,依旧呆呆的站在来安身边,来安无法,用手肘碰了一下她,她抬起头见到尚楚雄正专心的看着自己,心道:“莫非摄政王叫的是我?”
果然就见尚楚雄指了指她道:“莫不是被毒傻了不成,叫你到本王身边来。”出了这样的事儿,几乎是本能,尚楚雄就想把水听雨放在自己的羽翼下护着,若她是晚娘的孩子,他理应将她护着,即便她不是晚娘的孩子,看在她的五官与晚娘这样像的缘分上,自己也应该将她护着。
水听雨乖乖的走到尚楚雄身边站着,却发现所有人都在偷偷看她,除了谢氏,谢氏这会儿正端着黄鹧鸪斑的茶盏喝着茶,并不往这边看一眼。
虽然有了这么个小插曲,尚楚雄对站出来的秋翠道:“你接着说,前晚你看到了什么?”
秋翠瑟瑟发抖了一下:“……看到了妙柳姑娘的婢子红玉正在和福安厮混......”
水听雨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她听念薇说过,妙柳姑娘与其他姬妾不一样,其他姬妾都是官员们送给尚锦梁的,唯这妙柳是尚锦桓送给堂兄尚锦梁的。难道这事与尚锦桓有关?据说尚锦桓天天跟着尚楚雄,以护卫他在宫中的安全,所以这几日他才没有在卧云院出现,若是他包藏祸心,尚楚雄会无所察觉?
秋翠还没有说完,红玉就尖叫着跑出来跪下道:“胡说!她血口喷人!她血口喷人!绝对没有这样的事!一定是云梦姑娘示意她撒谎的!”
顺安也跪下道:“王爷,没有这样的事!前日我和来安轮换下来早早的就睡了,没有见过任何人。”
见他们这样吵闹,秋翠没有办法将想说的话说完,尚锦林立马叫上书童、镜童、灵童、兴童四人去将红玉和顺安压住,并亲手给他们把嘴巴塞上,不让他们说话,免得秋翠说不下去。
妙柳却是这时候才站出来道:“王爷明鉴,红玉可是回事处拨给我使唤的丫鬟,她和这些小厮儿的龌蹉与我无关。”
云梦冷笑道:“你的丫鬟与人不干净与你无关难道还与我有关不成?”
妙柳鼻子里笑了一声,争锋相对:“谁知道与你有关没关呢?”
谢氏把茶盏“啪”一下砸在桌上,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云梦虽被震慑得微微抖动了一下,却不忘提醒道:“王妃,我的婢子话还没有禀报完呢。”
谢氏看向秋翠,秋翠说:“当时分明红玉与顺安说不要忘了他家姑娘交代的事情。至于交代了什么事情,婢子就不知道了。”
妙柳扑上去就要打秋翠,却被来安制止,她哭喊道:“你这是污蔑,你这是污蔑……”
红玉眼里包了一包子的泪,因为嘴被布条包住,只呜呜呜的叫个不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尚锦林却是到尚楚雄和谢氏面前跪下:“大伯,你不要听这些婢子挑拨,这事定与桓哥儿无关!”
水听雨心中暗笑,这人真会演戏,这里有谁说这事与尚锦桓有关了吗?他却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将祸水引到弟弟身上。
尚楚雄将尚锦林扶起来,对书童道:“去将三公子请来。”
一语未了,却听院子中有人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大耶耶,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不唤侄儿来。”
众人一见,不是尚锦桓又是谁?他母亲是前朝皇族,这称呼就随了母亲的习惯,称呼父亲为耶耶,大耶耶自然就是大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