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在老头面前站定，他用好奇的眼神盯着老头看了足足十秒。

“不像。”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和预料中的一点也不像。”

老人和蔼的望着丁零，呵呵笑道：“哪里不像了？”

“我一直觉得，你这样的大反派，就算没有一双三角眼吊丧眉，也起码也是板着个脸，然后气度昂然，视万物为诌狗，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气概。”

丁零再次摇头：“你看你，要是捧着个茶杯，端着副棋子，你就是那街边下棋的老大爷……”

到了丁零这样的境界，或者说，一旦踏进寂灭真神的境界，那么所有的外相都可以看做虚妄了。因为神祗，随时随地都可以化身万千。譬如丁零现在，他就可以以一万种面孔，一万种物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这比孙猴子的七十二变可要高级多了。只不过丁零一直不用这能力，所以至始至终，他都是以本相示人。

而眼前的这个老头，也是本相。

“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啊。”老头呵呵一笑，他捋了捋过胸的长须慢慢道：“至于你说下棋……再之前，我确实在和老洪和老李下棋来着，只可惜他们有事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

听到这，丁零瞳孔终于微微一缩。

三清的名字，除了一个太上老君比较有名之外，其余两人虽然都比太上老君厉害，名字在民间传说中却一直语焉不详。但丁零……却知道，元始天尊姓姬，灵宝天尊姓洪……

那么，站在眼前的这老头，便应该是整个人间神话体系中最至高无上的三清之首，元始天尊了——在之前，他确实不知道这老头是三个人中的谁。

丁零轻轻的呼了口气。

“元始天尊……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论辈分的话，你是轩辕氏的传承人，那应该叫我一声师祖。”元始天尊温和的笑道：“不过你又是女娲和魔尊之子，那叫我一声师叔也是可以的。”

“那我吃点亏，就叫你师叔。”丁零呵呵一笑：“不过我话先说好，要是等下打起来了，我可就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我直接叫你死老头也有可能。”

一直在一旁含笑看着两人的紫薇大帝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道：“大帝胡闹！”

丁零转身，他脸上的表情比翻书还快——瞬间便沉了下来，冷笑道：“我胡闹？老姬，你别以为我刚才没打你，我从人间到威克玛拉神域再到这里，可不是来认亲戚的！你们几个在神国干的事儿不需要我说吧？那是人干事吗？嗯？！”

“那啥……师叔，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态度这么好，我也不方便翻脸。但有些事情……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元始天尊笑意不减，依旧温和的道：“我如果不给呢？”

丁零重新笑了起来，露出满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那我就只好给你一个说法了。”

此言一出，整个塔顶之上一片沉寂。

天空中，有七彩的光芒随着空气的流动在空中四下散逸，当临近这片屹立在云层之上的塔尖之后，这些七彩炫光便悄然偏离，继续往下方的天空飘然而去。

丁零看着这些光，他又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头顶之上，一片夹杂着各种颜色的，但主基调却是淡黄色的光幕也冉冉升起，只不过这光幕极远，看起来就像是另外一片云层一般。

丁零舔了舔嘴唇，他从这些光芒之中感觉到了异于寻常的力量。

他嘿嘿一笑，扭了扭脖子：“准备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