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自然是臣服的服。

明月说完后，她便静静的看着流萤。

火龙王慢慢转过头来，在它漫长的生命中，见到过无数的神明升起又陨落。所以，从内心深处说，它可以屈服于一个神，却不可能真正的臣服于一个神。

更何况，眼前这个有着冗长封号的神，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

火龙王陷入沉默中，明月也不着急。她知道，作为传说中的灭世之龙，流萤的骨子里流淌的是最高贵的地火。如果是换了以前，那肯定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在现在，明月却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把握。

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流萤的火元已经极为微弱，想来在捆妖索的束缚下，它的本命火元正不停的被捆妖索吸纳着，然后被缓缓释放到地下。

这种漫长的釜底抽薪，就好像是让一只水蛭慢慢的吸一个巨人的血，千年万年后，总会有吸干的那一天。

这种算不上酷刑却比酷刑还要残酷的惩罚，或许并不是女娲娘娘的真正所愿，她困住流萤无非是想削弱它的火元，然后再放他出去，但女娲娘娘，她老人家也消失了数千年了。这就使得，流萤的火元现在快要被捆妖索给吸干了。

丁零站在中间，他回头看着明月，又看着流萤。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因为刚才明月明明就要出手收掉捆妖索，放出火龙，却在最后改变了主意……

“明月，你是怎么想到刚才要探它灵识的？”

明月看着流萤淡淡道：“我突然想起，捆妖索是女娲的至宝，即便放在三界之中也是最顶级的法宝。怎么可能用来锁住一条偷食的普通火龙？哪怕是什么火龙王，也没有资格享受被这捆妖索困几千年的待遇。更何况，如果是一般的妖，别说几千年，就是几天，也会被这绳索吸干妖力。这火龙居然能坚持几千年而没有湮灭，那它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火龙了。”

听着明月的话，火龙王也终于抬头了。它的声音有些沮丧和漂浮。

“您要我臣服于您。”

明月点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臣服。”

“我只能生活在这地火之中，即便我臣服于您，我也不能为您做事。您知道，我永远不可能签订灵魂契约。那样，吾宁愿就此化为灰烬！”

即便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流萤依旧在这一刻体现出了它身为灭世之龙的一身傲骨。

明月嘴角微微翘起，片刻后她笑了：“我赐你五彩石。”

闻听此言，流萤猛地抬头。

“你不是要五彩石修炼成人形么？我便赐予你五彩石。契约可以不签，但你必须以真名对我起誓。”

明月说着眼神渐渐冰冷起来。

“若有背叛，你的灵魂将永世困在冰雪领域中不得超生。”

永世困在冰雪领域！当听着明月用冰冷的语气说出誓约的内容时，就连一旁的丁零和阿幼朵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流萤是火龙王，如果将他的灵魂永世困在冰雪领域，那简直比将人打入十八次地狱还要残酷恐怖！

流萤沉思良久，它重重的喘息了数声，然后仰天长啸。

一阵阵龙吟在山洞中滚滚而出。

直到这一刻，丁零才感受到它那强大的威势！它带给丁零的压迫感，竟然丝毫也不适于困在太玄天中的青龙！

不，甚至比青龙还犹有胜之！

然而，随着它的这一声长啸，它身上的捆妖索又瞬间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