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一直听你妈妈的话，没想到你最后连她的话也不听了。”

丁胜谷说着，他指了指丁零脖子，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埋怨和悲哀。

丁零知道，他父亲在说他胸口那个小瓶子的事——那里面装着他妈妈的头发。

巨大的震惊之后是无比的激动，丁零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那你知道我妈……”刚说着，丁零又住嘴了，因为他看到了他父亲眼中的责怪。于是他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他可能真的是错怪老爷子了。

他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眼睛有些发涩，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来：“一次车祸之后，那个瓶子就破了，然后我的血脉就觉醒了。”

丁胜谷长叹一声，他伸手在荷包里摸了摸，却没有摸出什么东西来。丁零见状，他一摊手，手里便出现在一盒香烟。弹出一只递给他爸之后，他竖起只见，给他爸爸点着了。

然后他又给自己点着，坐到了侧面的沙发。

丁胜谷看着丁零的动作却没有什么惊讶，而是悠然叹道：“当年你妈……第一次就是这样把我给征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她是魔术师。”

丁零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此刻的他心乱如麻，他抬头道：“给我说说我妈的事……爸……”

叫出这个已经有六年没有叫的称呼后，丁零顿时如释重负，他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丁胜谷。

丁胜谷眼中闪过奇异的光，到最后，微笑升起在他脸上。

“我记得境界应该是这么分的，始动，初鸣，闻道，超凡，入圣，裂地，开天……你是什么境？”

“闻道上阶。”

“哦哦……”丁胜谷吞着烟雾，然后深情的看着那一处虚空，就仿佛里面有丁零母亲的影子。半响后他笑道：“你妈妈走的时候，应该是圣阶吧。”

未等丁零从沙发震惊得上弹起来，丁胜谷继续道：“你妈妈说她一辈子算无遗策，唯独算不到你的将来。至于我……他倒是算得清清楚楚。”

“你妈当时瞒住了我们所有人，她在走之前，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甚至包括了……我和你阿姨的见面和相识。”

丁胜谷慢慢的吸着烟，视线望向木涵菱母女俩所在的卧室笑了：“甚至连涵菱，她都是给你安排的……”

还沉浸在母亲是圣阶修行者的震撼中的丁零，听到这话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父亲脸上那种暧昧的笑。

丁零顿时满头黑线！我靠！听他爸的意思是木涵菱居然是他妈给他找的童养媳？他父子俩是双箭双雕？

他低吼道：“爸！你敢不敢说点能吃的？”

“哈哈！事实上确实如此，你妈就是这么安排的。”丁胜谷笑着笑着又沉默了下去，到最后他悠然长叹：“你妈一直都希望你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也希望我能平平淡淡的把你养一辈子。只可惜……她算不到你会在后面性情大变，也没算到，其实我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虽然我不是你妈妈那一类人，但自己老婆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对吧。”丁胜谷用手抚了一下花白的头发，然后戏谑的看着丁零。

丁零知道，这是他爸在嘲笑他误解自己。他有些羞涩的低头，随即又恼道：“你给我讲清楚要死人么？”

“你小屁孩懂什么……这几年我偷偷的调查你妈的死因，刚好有点眉目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被来了这么一出。”丁胜谷慢慢说着，他很严肃的看着丁零：“丁零，你要想好，你如果想为你妈报仇，那你将来就要面对的是连你妈都不能战胜的敌人……”

丁零一怔，随后一股傲气升起，他沉声道：“就算现在不行，我总有实力超过我妈的那一天！弑母之仇不共戴天，管他是天王老子，老子也得让他把命偿来！”

丁胜谷沉默数秒，然后微笑：“好，很好！不愧是我和任灵芸的儿子。其实在你妈死之后，我很多次都忍不住想把你胸口的那小玩意丢掉，让你觉醒的……但现在看来，你自己觉醒也还不错。最起码，你懂事多了。”

说完后，两人便同时陷入沉默，最后丁零突然想起一个大问题，他微眯着眼，将神识探向他父亲。

一探之下，他愣住了：“爸……你就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