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也知道不行,我就只是想得厉害,所以才说出来过过嘴瘾。”安明笑道。
“020,探视的时间到。准备回去了。”这时外面有工作人员在叫。
探视结束了,本来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郁闷起来,这才意识到,我们的相聚真是短得让人心寒,我们马上就得分开了。
“好好的小暖,我很快就会出来,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一定要听话哦,不然我会生气的。”安明站了起来。
我用力地点头,眼泪又不争气地下来了。
“不许哭,快笑一笑。逗我开心一下。”
我心想也是,这都马上要分开了,可不能让安明看着我哭。
“安明,我是021,你不过是020,所以你是师弟,以后你得叫我姐。”我开了自己都觉得很冷的一个玩笑。
没想到安明却笑得很开心,“行行行,以后你是我姐,有一个成语叫什么来着,百思不得骑姐。哈哈哈。”
他可真够痞的,那个成语明明是百思不得其解。
还好,这个探视最后虽然也有眼泪,但终究没有那么苦情地结束。
上了锦笙的车,我还在回想着刚才和安明见面的情景,一直没有说话。锦笙也没有问我情况怎样,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
我心情也一直平复不下来,人都见到了,但还是感觉心里翻江倒海的。久久不能平静。所以也不想说话。
一直到了市区,锦笙才开口问我:“你和大哥谈得还好吧?他状态如何。”
“好极了,他像是在渡假一样,完全没有半点愁的样子。”我笑着说。
“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你在里面的时候他愁得不行,你一出来,他自己反而就放宽心了,大哥担心你胜过于担心自己。”锦笙说。
“我看他是死猪不怕滚水烫,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我笑着说。
“嫂子也不用担心,如果一个月大哥还不能出来,我们会想办法的,只是没走到那一步而已。”锦笙淡淡地说。
锦笙口里的这个一个月的时间期限和安明说的倒是挺吻合的,似乎他们的思路都一样,那就是到万不得已,还可以有绝招一样。
这让我非常的好奇,他们的绝招是什么?如果真有绝招,那为什么现在不用,非要吃一个月的苦才会用?
“锦笙,为什么一个月后就可以有办法,而不是现在就有办法?”我忍不住问。
“不是现在没有办法,而有些办法不能轻易使用,大哥是那种随时都给自己留几条后路的人,一般不会把事情做到不留余地。”
这话更让我好奇心加重,“到底有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安明出来,但是你们却不轻易使用?”
“大哥没告诉你?”锦笙反问。
“没有,他的口气和你一样。都是说一个月以后再说,他说如果一个月手他还没能出来,就让你送我出境,然后到他的那个岛上去等他,你知道他有一个岛的吧?”
锦笙点头,“我知道的。”
“那为什么你们现在不用那个方法尽快把他捞出来,为什么非要等到一个月以后?”这个问题我几乎是重复问了,但锦笙好像不太愿意回答。
“大哥既然不告诉你,恕锦笙也不能告诉嫂子,以后你就会知道的。但我可以解释为什么不能轻易用,如果用了,以后嫂子和大哥就回不来了,只能长期漂在外面了。”
原来如此。
虽然我还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方法,但如果回不来了,那确实是一个不留余地的办法。我个人也不赞成做事太绝,以至于以后都只能漂在国外回不来。
而且,就凭感觉我也能想到。那肯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方法。
——
回到温城庄园,胡芮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股票。见我回来,只是瞟了我一眼,都没心情理我。
“我好歹也是这房子里的主人,现在主人回来了,你也不打声招呼?”我问她。
“你自己也说了,你是这里主人,又不是客人,我干嘛还要作出一副热烈欢呼的样子。”胡芮说。
“我见到安明了。”我难掩兴奋。
她还是不看我,“我知道你是去见安明了啊,他怎样了?还和以前一样帅吗?还是憔悴成落魄的中年大叔了?”
我说:“你快嘴上留点德吧,我家安明怎么就能变成中年大叔了?他帅着呢。”
“那你家帅哥啥时能出来啊,你没有逼一下那个张春路?让他想办法把安明给弄出来?”胡芮问我。
“这件事再说吧。会有办法的。我今天见到安明高兴,我请你吃大餐吧。”
胡芮合上电脑说:“好啊,我正想问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呢?”
“你别管,走就是了。”
胡芮也不说话。赶紧的换上了衣服,跟着我一起出去了,见到了安明之后,我的心情虽然还没调整过来,但是比之前好了很多,我和她去吃了很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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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锦笙他们说了一个月的期限,我也只能静静地等。每天真没什么事,因为书房被胡芮占了,大多数时候我都只能坐在沙发上看书。有时候也和胡芮一起看看股票。斗斗嘴什么的。
不觉又过了一周。这天锦笙忽然打电话来说:“让我过去一趟。”
我当然赶紧就开车过去,见到锦笙时他一脸喜色说:“嫂子,大哥的事有了进展了。”
我一听当然心里高兴说:“安明可以出来了吗?”
他递给我一张报纸,指着上面一则消息,“这个人就是诬陷大哥的人,我调查了他近一个月,他在温城有五六处房产,都是以其他人的名誉持有,还有很多隐形的资产,三天前我把调查结果寄给了相关部门,他现在已经被抓了。”
“这个人真是可恶,明明自己就是那样的人,竟然还坑害安明,只是他被抓了,安明也出不来啊。”
“先扳倒他再说,他不倒,他就一直指认大哥,只要他倒了,主要的指证人本身就有问题,那这案子和以前就不一样了。”锦笙说。
“只要他承认是他向安明索贿,那安明就没事了。可是他不会这样做的。如果这样做,他的罪名就加大了,那对他更加不利。”我说。
“以前他在位,所以奈何他不得,但现在他倒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找到他的弱点。让他翻供不是不可能。嫂子你要相信,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我今天请你来,主要就是商量如何找到他的弱点。”
“如果在外面的时候,他的弱点当然就是贪财好色,但现在他进去了,这些东西他是不能想了,他现在最想的恐怕就是自由,然后就是他的家人。我在里面呆过,我最能明白高墙内的人最渴望的是什么。”
锦笙点头,“他是突然被抓走的,肯定都没能和家人见上面,恐怕有很多的事需要交待呢,我会想办法向他透消息,只要他承认是他主动向大哥索贿,我就替他照顾好他的家人。嫂子觉得他会听吗?”
我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应该会听吧。他是不是也先呆在看寸所?不会和安明关在一起了吧?”
“关在看寸所那是肯定的,不过有没有在那里不知道,这个要打听一下。”
“这事我来打听吧,我找张春路,他是那个系统的人,消息应该会更加灵通,我今晚请他吃饭。”
“那个人是个危险人物,我觉得嫂子还是不要接触他的好,这些事让我们来办就行了。”锦笙有些担心。
“没事,就让我来吧。万一那个人真的在那个看寸所,让张春路把他和安明关在一起,那不是很有意思吗?张春路有把柄在我手上,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我要是再给也一点好处,他肯定会同意办事的。”
锦笙这才同意,“那我会找人暗中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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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路对于我的邀请欣然接受,或许他觉得的目的也就只是见见安明而已,只要达到目的。我这个人是无害的。
在开饭之前,我把一张卡放在他面前。“我说过,只要张头肯帮忙,必有重谢,这里面是十万,小小心意,算是张头的茶钱。”
“现在风声这么紧,你这是要害我?”张春路板起了脸。
虽然是板着脸,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张卡。这说明他心里是想要的,这副姿态,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他这样的人,可能说是五毒俱全,如果没有额外的收入,他的那点工资怎么可能支撑他在外面的花天酒地。
“安明还在里面,还得请张头多关照,这就算是安明的生活费了,我们就不给他的充钱了。麻烦张头替我们办一下,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嘛,如何?”
“这就是说,这钱是给安明的生活费?这好说,我替你办。”张春路已经伸手将卡收起,真是贪得无厌的家伙。
卡收下了,张春路的脸上笑容也多了。还直夸我今天穿得漂亮。
“张头,关昆是不是也关在你们所里?”我直接问。
“我们所里那么多家伙,每天都有人来,每天也都有人走,我哪里记得住那么多。”张春路又卖起了关子。
“关昆这样的重要人物,张头不可能不注意到,听张头的这说法,那肯定是在张头的管辖区了。”我试探着说。
张春路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否认。
“我想见见这个人,张头能不能安排一下?”我直接说。
“为什么会想见这个人?”
“就只是想见见,并没有特别的原因,张头若肯安排,我会记住这个人情的。”
“如果我不肯安排呢?”张春路说。
“那我也不会怎么样,我和张头还是朋友。”我笑着说。
我越是这样说,张春路就会越紧张,因为他弄不清楚我的底牌,事实上我和他的谈话已经录音,他收了我十万的事,也不是什么小事。
对于他这样贪欲太重的人,金钱对他来说是饮鸩止渴,只会越来越渴,不会轻易收手的。只有真的进去了,才算完。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没必要先和他翻脸,先让他越陷越深再说。
我一个保外就医的人,算是真正的赤脚的,根本不怕他穿鞋的。
张春路笑了笑,“好说好说。其实那个人这段时间也是非常时间。按规距也是不能探视的,不过你这么有诚意,我可以安排一下。但时间不能太长。”
“那当然,对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最好把他安排和安明在一大宿舍,这样会更有意思。”
“这个嘛,再说吧。”张春路向我举起了酒杯。
吃到一半的时候,锦笙就打电话来了,说有重要的事,要我马上回去。
这是约好的,张春路这样的人,我其实没什么必要应酬他。
把钱给了,把话说清楚了,我就可以走了。看着他那一张脸就烦。所以之前我就和锦笙大概约好时间,差不多就让他打电话过来。我也好趁机开溜。
张春路收到钱后办事效率惊人,让我第二天下午就去见关昆。
当天上午,我按锦笙给的地址来到某医药公司,见到了关昆的妻子陈兰。
意义上来说,眼前这个穿着职业装的微胖女子是我的仇人,因为他的丈夫陷害了我的丈夫。但从现状来说,她和我又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我们的丈夫都在里面。
“你们是不是又要我配合调查?我已经说过了,他的事我都不知道。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收了谁的钱,我也不知道那些钱放在哪里。”
看来陈兰是把我当成有关部门的人了,这两天肯定没少配合调查,所以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题。
“我不是来调查你的,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今天要去看关昆,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我说。
陈兰脸上都是惊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她皮肤很好,虽然微胖,姿色也还行。最难得的是,她身上没有那么官太太特有的嚣张气质。她看起来是那很好相处的那一类人。
“你是记者?”她问。
我摇头,“我不是,关昆现阶段的情况,是不可以接受记者采访的。记者怎么可能见得到他。”
“那你是谁?为什么要去见他?你是他在外面的人?”张兰脸上有了怒容。
看来这个关昆不但收钱,色也收,在外不缺小三小四小五,所以张兰才会认为我是关昆在外面的‘人’。
“我不是,我和他在之前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都不认识他,我知道他这个人,是因为他诬陷了我的丈夫,把他丈夫投了进去,然后我丈夫的兄弟把他也投了进去,为民除害也好,伸张正义也好,还是单纯地报私仇也好,总之你丈夫被我丈夫的兄弟给弄进去了。所以,我和你丈夫是仇人,和你嘛,另算。因为看起来你也是受害者。”
张兰半天没有说话。
她肯定在猜测我的意图,因为我的话让她有些听不懂,又和他丈夫是仇人,现在又要去探视,这让她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