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的酒吧,一碗酒就让你发酒疯了?要再喝下去,你是不是得在大街上任何一个女的就叫媳妇了?”我没好气地说。
“你平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你平时里天天说喜欢我爱我,还说最喜欢我叫你媳妇了。现在当着别人的面,不好意思了?怕什么呀,郑叔又不是外人。”
我其实不太能理解安明是什么心态,干嘛非要说得这么肉麻?是做给莫少云看吗?是不是想说,就算你帮了她的忙,她还是我媳妇?
有这必要么?
我偷偷瞄了一眼莫少云,他并没有反应。还是那样淡淡的落寞着。似乎对我和安明秀恩爱的事,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我忽然就觉得安明这事做理和些无聊了。简直是幼稚。
安明似乎也观察到了莫少云没有反应,可能也觉得没劲。迅速改变了话题,“莫总今天帮我捞出小舅子,真是非常感谢,他马上就过来了,到时得让他给敬杯酒表示谢意。”
“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袁小姐也曾经帮过我,大家相互帮忙而已。”莫少云还是淡淡的。
这时袁小刚到了,左脸有一块青紫,应该是挨打了。不过他脸上倒是一脸的轻松,就像那伤是在别人脸上一样。
“小刚来了?快过来,酒都给你倒好了。先喝一碗压惊。”安明说。
“压什么惊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去,惊不着我。魏松那个吃软饭的杂种,靠女人关系整我。不就是有个王八蛋副市长的老丈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瞬间冷场。
我愣住了,就连安明也愣住了。魏松靠莫乔乔的关系要把袁小刚扣下的事,那肯定也是安明告诉了袁小刚了。但安明没有告诉袁小刚的是,这件事是莫乔乔委托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莫少云去做的,而这个人就坐在同一张桌上。
而那个袁小刚口里说的王八蛋副市长,正是这个人的亲爸。
我和安明几乎都认为莫少爷会拍案而起,和袁小刚对干起来。但没想到他还是淡淡的。喝是眉头皱了一下,端起碗喝了一口酒。
“小刚,别胡乱骂人!”我赶紧喝道。
“我怎么就胡乱骂人了?你说那个副市长是有多贱,能生出那么一个贱的女儿,连魏松那样的人渣她都看得上,这一家子人真是贱到无敌了。”袁小刚则继续出言不逊。
“袁小刚你太过份了。你怎么这么没素质张口就骂人呢,你要会好好说话你就坐下,你不会说人话你就给我滚。”
我是又怒又担心,他几乎每句话都是骂人,而且骂得还不是一般的难听。他本来就混了多年,对于骂人这样的事,自然是在行得很。我担心他要是真把莫少云给惹怒了。那恐怕这事又得横生枝节。更何况莫乔乔怎样那也只能代表她个人,怎么能把人全家一起骂呢?
袁小刚看了看我,可能觉得我有些异样,然后再看了看老兵和莫少云,他似乎明白了,他在这个场合不应该这样骂人。虽然他不完全理解为什么不能骂,但他意识到这里有外人在场,所以不能乱说话。
他其实也是很聪明的人,马上改了口:“我也就是一激动喷两句,你们要是像我一样才入放出来,也会喷两句的,我比网上那些专业喷人的喷子可爱多了是不是。来来来,喝酒喝酒。”
“小刚,你能这么快出来,我就全靠这位先生帮忙,这是莫少云莫总,就是他帮的忙,不然你现在还在里面呢,你得敬他一碗。”安明说。
一听对方姓莫,袁小刚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飘浮了一下,但还是举起了碗,“谢谢莫先生帮忙,我敬你,我先干为敬,你随意就好。”
但莫少云却没有端碗,只是淡淡地说:“我也谢谢你没有指着我的鼻子骂,其实姓莫的也不见得都贱,而且贱这个字本身也不界定,什么样的行为算是贱?莫乔乔喜欢魏松,所以愿意帮他,这恐怕也不算贱吧,你如果喜欢一个人,她让你帮着做事,你也会赴汤蹈火,你也算是贱吗?”
这恐怕已经是莫少云忍耐到极点的轻微反击了。不得不说,莫少云的涵养确实是比安明好多了。要是安明,在袁小刚破口大骂的时候,恐怕早就跳起来直接酒碗砸过去了。
袁小刚肯定已经明白了莫少云的身份了。也知道自己一进来张品就骂是有多冒失。
“莫先生教训的是,我是个粗人。从来都是口不择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确实是有很多不妥的地方,大家见谅。”袁小刚笑着说。
他也算是成熟了许多,换作以前,他是不会服软说这样的话的。一个人懂得服软,懂得妥协,并不意味着懦弱,反而意味着智慧的增长。而智慧的前提,是成熟。
莫少云又不说话了,自顾自吃起菜来。却也并没有要和袁小刚碰杯的意思。这倒也是情有可原,换作是我,别人对我家人破口大骂,我也会拒绝和他碰杯。我不揍你就算不错了,我还和你碰杯,你想得美。
场面有些尴尬。我想化解,但我发现我没有这样的控制力,能把这样的尴尬气氛给化解开来。
“小刚被关了这么久,还要准备弄他坐牢,发点脾气也是应该的。有些当权的人仗着手眼通天,就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骂两句也没什么。受了欺负还不能骂两句,那还不得憋死啊,年轻人嘛,有点血性是好的。”
老兵发话了,而且这一发话感觉就是在力挺袁小刚。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也说明老兵是有傲骨的人,知道了莫少云的身份,不但没有丝毫奉承的意思,而且还直接硬挺袁小刚,真是够意思。
莫少云却也没恼。只是淡淡地举起碗,“不说这事了,大家难得相聚,喝酒。”
然后一仰头,咕咕地喝完碗里的酒。苍白的脸上因为酒劲,慢慢泛出些红晕来。他不是那种特别帅的人,但却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男人。端正,寡淡,落寞。
尤其是那种全身散出来的落寞,很给想像这样的一个人是执掌中运集团那样大公司的人。
见莫少云喝完,其他几人也都干了。我知道,今晚这一桌肯定有人醉。我估计最先醉的人会是袁小刚,那其他的三个都是老江湖,他虽然也是出来混的,但他混的小,那些人混的大,他肯定混不过。
——
其实最后的结果和我预料中是一样的,所有人都没醉,袁小刚醉了。醉得跑到洗手间不出来。我问安明他在里面干嘛,安明说他在抱着马桶叫宝宝。
我说都是你们拼命灌他的酒,这下好了,把他给灌醉了,你自己去料理,你要把袁小刚扔在这里不管,我跟你没完。
他说你看我像那种我没责任心的人吗,我当然会守在洗手间门口,让他安稳地在里面睡到天亮。
我说要么你进去陪着他睡到天亮,我在门口守着你们,要么你就把他给扛出来,然后给他找一个酒店睡下。
安明想了想说那我还是把他给弄出来吧,还说以后打死也不和酒量小的人喝酒,尤其是那个人是自己女人的弟弟。
安明扶着嘴里不断叫宝宝的袁小刚走出餐厅,我跟在后面。餐厅门口,莫少云还立在那里。
他也确实喝多了,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紫,看起来有些吓人。
“袁小姐,我告辞了,回头再聚。”他说话声音也有些打结了,但神态基本不变,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和落寞。
“要不在附近的酒店休息吧?你也喝了不少。”安明还是很有风度地关心了一下。
“不用了,会有人来接我,我不习惯住酒店。”莫少云说。
“那我们在这等一会吧,让莫总先走,我们再去酒店给小刚开房。”安明说。
让客人先走,这当然也是出于礼貌,我自然是赞同的。但莫少云说不用了,他的司机马上就到。让我们先走。
我和安明也坚持让他先走,还好陈兵很快开着奥迪车来了。我相信这陈兵肯定晚上上班的时间更多,因为他的老板经常夜醉,然后都要由他来接送。
看着莫少云的车走远了,我们这才到了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给袁小刚住下。但又考虑到他喝得太多。担心晚上会有状况,我强烈要求安明也住下,而且就和袁小刚住一房间。
他开始的时候不干,我说他是你们灌醉的,你不看着他,那谁看着他?你给滚进去,要是我弟弟有什么不好,你得赶紧送医院,我弟弟要有什么事,你跟你没完。
他这才嘟囔着说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醉酒而已。我看着他就是。
我以为他就这样妥协了,但他马上接着说:“那你在旁边也开个房间住下,我也喝了这么多酒,要是万一晚上我有什么事呢?你不也得照顾我?”
我说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你又怎么会有事,你能有什么事?
他说这就奇了,我比你弟弟喝的酒也不少,凭什么你就担心他有事,却不担心我有事?我就得守着他,你就不能守着我?
大晚上的我不想和他吵,于是答应在隔壁开了一个房间住下。
也确实困了,洗完澡躺下后,我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半夜的时候,我却被门铃门给惊醒,我心想难道袁小刚真的是有事?赶紧披衣起床,刚一打开门。安明就往里面挤。
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准备关门把他挡在门外,但奈何他人高马大,我把守的这个城市,又能抵得住他?
不过一分钟不到,城池就宣告被破。他成功挤了进来,并且把门反锁上。下一秒他就关上了灯。
酒店的窗帘是全遮光的,外面的灯光一点也透不进来。把灯一关上,房间里瞬间伸手不见五指。然后我就感觉到安明的咸猪手摸索了过来。虽然看不见,但他的手倒是摸得很准,直接就按在了我的胸前。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你摸进来,你这样太过……”
我不说话倒好,一说话就被他的嘴给堵上了。他的酒劲应该是还没过,动作凶狠粗鲁,被他揉捏得生疼。
一想到袁小刚就住在隔壁,要是发现了安明半夜里偷着摸到我房间,我这脸往哪搁?于是我一膝盖向他顶去,希望能把他撞开。
要换作平时,他肯定能闪开,但现在房间里一片漆黑,他确实是看不见。他被我顶得哼了一声,却丝毫没有松开我的意思,直接伸腿夹住了我的腿。然后开始扒片我的衣服。
我本来就只是随意套上的衣服,当然经不住他的扒扯,三下五粗二,我就不着寸缕了。
都这样了,我反而不敢反抗了,因为我担心弄出更大的动静。那样会更羞人。我心里真是恨透安明了,心想你这也算是酒后乱性了,一点也不注重场合。
而关键问题是这一切并不是在床边发生的,酒店房间很大,房门和床还有很远的距离。关了灯后根本就看不见。安明裹胁着我开始去摸索床。
也算是他记忆力好,在漆黑的房间里凭感觉摸到了床,一下子就把我压倒在床上。
但只是碰到了床边,根本没睡在正中,他动太猛,我又被弄得滑倒在了地上。还好地上有羊毛地毯,但我头还是被撞得有些疼,我更加恼怒,张口咬了他一口。
这一次他被咬了以后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继续对我展开猛烈攻击。而且也不再到床上去了,直接就在地毯上进行。
女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在男人急需的时候,也只能是被动承受。
终于在他狂风暴雨般的冲击后达到巅峰。他倒也懂事,收拾一番后自己又摸索着回了房间。
第二天我也睡到很晚才起床,门铃再响,安明手里已经收拾妥当笑呤呤地站在门口了。“袁小姐好,我是您的早餐向导,我现在陪您去餐厅用早餐。”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但安明一但痞气上来,那脸皮不是一般的炮火能打得穿的。跟着我挤进房间,赶紧跑去给我挤牙膏,忙前忙后伺候着,像个奴才似的,让人想发火也发不出来。
收拾完毕我问他说我们去吃早餐,那袁小刚呢,不管他了?
他说袁小刚还没醒,估计还得睡一会,他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
事实也如他说,我和安明去吃了早餐回来,袁小刚也还在睡,那房间的门一开,一股浓烈的酒味就扑鼻而来,简直就是开个了酒厂一样。
一直等中午,袁小刚这才醒了。但吃不下东西,只是喝了一瓶酸奶。
安明说鞋厂的事基本上就办妥了,接下来他得开始处理美如星辰的事情了,让我和袁小刚先到鞋厂去一趟,向大家通知一下袁小暖又回来了。
这当然是我乐意去做事情。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的美妙,一想到我以后又可以继续管理鞋厂,我心里就美滋滋的。
袁小刚听说我要回鞋厂,说他也一定要去的。说只要鞋厂回来了,他就可以继续留在厂里工作,有个正当职业,至少和保宝也有点盼头。
到了鞋厂,工作人员告诉我说,新来的总经理正在会议室里和员工开会,我说哪个新来的总经理?他们说是胡总经理。
我说是不是前一阵来过的胡芮?他们说就是她。
我又问胡芮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说是今天早来的,说是控股人魏总派她来的。
我心里纳闷,和魏松关于鞋厂争夺昨天就已经分出了胜负,为什么胡芮现在还自称是魏松派来的总经理?难道她并不知道昨天下午以后发生的事?魏松没有告诉她,那文件已经被我给销毁了,鞋厂已经属于我了。这样的事实,胡芮竟然是不知情吗?
但我并不准备到会议室里当着众管理人员揭穿这个事实,让胡芮尴尬得下不来台,如果是魏松亲自来,我肯定会这样做,但对于胡芮,我下不了狠手。要知道当初在慢摇吧莫乔乔要动我的时候,胡芮是一直要求保全我的。
毕竟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人生能有多少个认识了近二十年的朋友。不到实在万不得已,我肯定不会和胡芮彻底决裂。
等了近一个小时,厂里的管理人员们终于从会议室里出来了。看到我的时候,很多人过来打招呼。和我握手表示慰问。此时他们并不知道,我袁小暖其实又回来了。我现在又是这里的老板了。
我说大家辛苦,今天晚上让食堂加餐,大家好好吃一顿。很久都没见各位,想大家了。
刚说到这里,胡芮过来了,她看到我,也是一脸惊讶:“你怎么又来了?还有行李没拿走吗?”
“我们找个地方谈吧。胡芮。”我说。
“好。”她倒也痛快地答应了。
从她的表现来看,我确实可以确定她还不知道那份文件已经被我们给销毁,我已经把厂子给夺回来了
昨天中午的时候魏松将她送回了家,肯定对她说那厂子的股东信息马上就会变更为他了。然后让胡芮过来正式主持鞋厂这边的工作。而且让她今天一早就来。结果下午和晚上都发生了很多事,魏松却没有打电话告诉胡芮。现在胡芮还在美梦里呢。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魏松并不在乎胡芮的感受。并不会在出事以后第一时间就告诉胡芮,而是彻底就把她这个人给忘记了。根本没有想到过要通知她事情的最新进展。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胡芮示意我坐。完全就是一副主人公的态度。但凭良心说她并没有轻慢我,虽然她现在依然认为她是这厂子的主人。
“小暖,你和魏松之间的争斗我其实不站队,从道德层面来讲,我还应该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过我现在仍然只能选择他,他骗我骗得那么惨,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我只能是先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再帮你和安明把鞋厂和美如星辰的控制权夺回来,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会想办法拿到我想要的一些东西。”胡芮说。
“你真是这么想吗?”我有些怀疑。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其实昨天魏松找过我,向我打听了你和安明的情况,我告诉他了。因为我觉得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我就告诉了他,目的是让他更加信任我,你瞧,果然也收到了效果,现在他准备让我接管这鞋厂了,我知道这鞋厂对你很重要,如果你愿意,你不妨留下工作,咱们姐妹还是姐妹,我不会亏待你。”
我笑了笑,“谢谢你,胡芮,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