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师傅,还能这么算的吗?”郁宁张口结舌:“你都不生气的吗?我唉!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子,眨眼间弟子分了别人一半,你都不气吗?”
“我有什么好气的。”顾国师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靠在椅子中,拿手指一下一下的戳郁宁的额头:“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好气的?什么弟子分人一半?雾凇那老狗敢让你叫他一声师傅吗?撑死了就是你身上多了一个周天一脉掌门的位置,他那个门派到现在就他一个人……哦对,现在还多了个你。”
“就他这些年攒下的家当,你这辈子坐吃等死都够了。”顾国师道:“师者如父,儿子白拿了一份家产,我有什么不高兴的?难道我在阿郁眼中就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郁宁第一个反应是您要是还不够心胸狭窄就没有人能算得上小鸡肚肠了!
然而他不能说,这是一道致命题。
郁宁那些仅存的求生欲迫使他言不由心的道:“不,您怎么会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呢?您在我眼中就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深不可测的高人啊!若不是因缘际会叫您给看上了,我怎么配当您的徒弟呢?我对您的敬佩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顾国师也没想到郁宁张嘴就是一连串又响又亮的马屁,没忍住瞪了郁宁一眼:“你这嘴真是……”
“甜的和蜜一样,我知道,您不用夸了。”郁宁乖觉的道。
顾国师眼神一动,突然就泛出了一股酸味儿:“当初你就是这么哄阿若的?”
“天可怜见,我真没有哄我爹!”郁宁就差指天发誓了:“我爹和我那是天生来的缘分,我两一见如故,万万没有谁哄谁的道理!平时都是我爹哄着我的!”
“哦,是吗?”突然有人自屏风后头转了出来,淡淡的道。
郁宁一僵:“……爹,你怎么也在?”
“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梅先生冷冷的看了一眼顾国师:“……先前你师傅说要给我寻两房颜色周正的妾室,如今一想也该抬进门来了,日后我或许便不在你师傅房里了。日后你们师徒便好好相处,相依相亲,不要再来寻我了。”
“不是……我……”郁宁挣扎的想要解释两句,然后就看见了顾国师杀人一般的目光。
他一听梅先生的声音,就知道要完。
他还是太年轻了,方才根本不是什么送命题,现在这才是一道送命题啊!
正当此时,外头突然进了来一人,芙蓉双手托着一个托盘,道:“奴婢见过大人,见过先生。”
“少爷方才道时值年节,令奴婢寻来鲜花,献与大人和先生,借这鲜花恭祝大人与先生太平昌顺,花开富贵。”
顾国师和梅先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芙蓉手中的托盘,只见上面有两朵半开的牡丹,一朵紫红,一朵耀白,皆是重瓣,点点露珠于花叶中滚动着,倒也有几分令人心头快活的鲜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