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你哪一回不是说‘不敢’?但再遇到下一回不是都还是‘还敢’?”顾国师冷下脸:“昨日说了要打你十板子,本来见你虚弱不堪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今日看你还活蹦乱跳的,干脆一并受了吧。”
梅先生问:“怎么回事?”
顾国师本来有心给郁宁遮掩,当下被他不争气的模样气得狠了,也懒得再与他遮掩:“昨日他在护国寺发了好大一通威风……连一朝国运都敢伸手,我焉能不打他?”
“国运?到底怎么回事,说!”
“你叫他自己说!免得说我刻意要教训他!”
郁宁也没敢再站着了,跪下老老实实的把昨天的事情交代了一遍,交代完了还叫了句冤屈:“师傅,我真不是故意要去碰国运的,就是巧合而已。”
梅先生听完,侧身在一旁的抽屉中找了找,寻出一把木尺来,走到了郁宁身前:“不知天高地厚,是该打,伸手!”
“……师傅你真要打我么?”
“难道还有假的不成?”梅先生反问道。他一手持尺,冷冷淡淡的看着郁宁,心中止不住的后怕:“打你,是为了教你日后不敢再犯,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纵使非此行众人,也只紫微星乃是中天之主,不可擅动,顾梦澜说你背完了他给的经卷,你就背出了这些来?伸手!”
郁宁也知道昨日凶险,老老实实的伸出手来,挨了梅先生十戒尺。
梅先生这回是真没留手,打得郁宁一双手都肿了,郁宁倒是很争气,虽然疼得慌但是愣是没哭。梅先生打完了他,就叫下人来取了药给他上药,顾国师在一旁取了那把沾了郁宁体温的木尺把玩着,凉凉的说:“下次敢不敢了?”
“不敢了,再有下次,我一定叫您过目了再动手。”郁宁道。
顾国师点了点头,突然扬手,戒尺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左手之上,只听见一声脆响,那木尺被硬生生打成了两段。顾国师那只如竹如玉的手迅速的浮现出木尺的红印子来,边缘甚至还破了皮,冒出了一点一点的血珠子。梅先生一惊,顾国师看着他解释道:“我也有错,我不该不问他一句,便让他去随性施为。”
昨日那事儿说来也算他疏忽,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枯木逢春局能让郁宁给弄成那么大的格局来,但凡他问上一句,那七星局就不会出现,自然也就不会导致郁宁步步涉险。郁宁是跟着他一道出门的,他有看顾之责,让郁宁涉险,他得对梅先生有交代。
梅先生也顾不得其他,扯着顾国师的袖子叫他坐下,连忙拿了药粉往上涂,斥道:“你又闹什么?”
“是我没看顾好他。”
郁宁见顾国师打他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愣神了,在这个年代,尊不让卑,顾国师哪怕不算他半师这一层面,那也是他师公,再往远了说,也万万没有长辈因为小辈涉险而打自己赔罪的,尤其还是发生在顾国师这样的位高权重的古代人身上。他张口结舌的道:“……这……师公,你不必如此,我真的不敢了。”
“你住嘴!”梅先生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