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得了训斥,也不恼,笑意盈然的转而望向了郁宁:“之前听闻阿郁受了伤,下人不懂事,没伤着你吧?”顾大人对郁宁的称呼换了,言下之意是默认了‘师公’这个称呼。他话音未落,梅先生就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走到郁宁身边,上下打量着郁宁,眉宇之间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焦急之色:“受伤了?哪里?”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叫郎中。”梅先生这次真的恼了,对着顾大人斥道:“阿宁有伤,你还将他强行带来!你简直……轻重不分!”
眼见着梅先生动了真怒,郁宁连忙将手腕露出来给梅先生看,安抚道:“不打紧的,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手腕扭了一下。”
梅先生见郁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不打紧!坐下——顾梦澜你还不去叫郎中!”
“我这就去,刚好前面还有点事情,阿郁今日就别走了,留下吧,我着人给你留了院子。”顾大人笑眯眯的应了一声,他站起身来转身要走,却颇有深意的看了郁宁一眼,紧接着就十分妥帖的将这座亭子让与师徒两个说话。郁宁被他看得满身不自在,他实在是不擅长察言观色,一时间居然也看不出来这是让他别走还是让他赶紧走,别碍着夫夫两个二人世界。
见顾大人走得没影了,郁宁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可怜巴巴的把肿得跟个猪蹄子一样的手往梅先生面前一戳,委屈的说:“师傅傅,我要疼死了。”
“好好说话!”梅先生还在气头上,一巴掌掀在了郁宁的后脑上:“你还知道疼?刚刚还与我说不打紧的是谁?”
郁宁顺势就趴在了桌面上,还把手往前面伸了伸,梅先生看着郁宁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从怀中掏出了帕子,就着桌上的茶壶打湿了帕子,帕子吸饱了冷却的茶水,覆盖在了他的手腕上。高热红肿的地方陡然被这一阵凉意刺激到了,郁宁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好疼……”
“闭嘴,郎中一会儿就来。”
“哦。”
梅先生犹豫着看着他的手腕,动作生硬的替他将手腕上的帕子给扎了起来,边问道:“说说,怎么伤的?”
“师傅听了肯定要骂我。”郁宁苦着一张脸,并不想告诉梅先生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无他,太蠢了。“师傅还是别问了。”
“说。”梅先生斜了他一眼,凉凉的说:“你要是不说,我就让阿昌阿喜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以后你就住在我身边,免得今天这里伤了,明天那里断了。师傅我年纪大了,受不得你这般惊吓。”
那肯定不行啊!他肯定不能和梅先生长久住一起啊!
郁宁眼珠子转了转,梅先生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郁宁又打算信口胡扯,他两指屈起,一副郁宁敢说谎话就等着挨打的模样。郁宁假装没看见梅先生的威胁,小声说:“就是……这个事情其实怪师傅!”
“怎么又是我的错了?”
郁宁义正言辞的道:“师傅叫我背书!我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