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得娇俏,却有一手好厨艺,其他琐事也十分精通。就梅先生这样一个挑剔的人物,她一个人就能将一个宅子料理得干净利落让梅先生都挑不出半点错处来,这份本事郁宁自认万万不及。
郁宁听了眉开眼笑的看向阿喜:“阿喜好样的,回头等到阿喜要嫁人了,我一定多多备一份嫁妆给你,不叫师傅为难你夫婿。”
阿喜听了也不恼,欢欢喜喜的屈了屈膝:“那阿喜就等着少爷的嫁妆啦!”
梅先生气得把自己的头发从阿喜手里拽出来,瞪了阿喜一眼:“你就一味纵着他!再过几年都要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到现在连本《明石经》都不能倒背如流,换作他三个师兄,谁不是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是独当一面的大师傅?”
梅先生越说越气,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郁宁:“笑什么笑,整天嬉皮笑脸的,我怕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我已是快知天命的人,还能教你几年?也不知居安思危,若让人知道我梅若的关门弟子是个废物,我也不用你给我摔盆举幡,你将我骨灰往湖里扬了算了……我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师傅莫气莫气。”郁宁见梅先生是动了真怒,连忙走上去跪在梅先生脚边,伸手握住了梅先生的手,抬头望向他,劝慰道:“师傅莫气,徒弟没有天赋又不是一日两日,我入门那一日师傅不就说了我撑死了也不过是将您的本事学个一成两成,日后能做个掌柜已然是东家给了面子的了。”
“再者徒弟也有一两门手艺,就是不做掌眼先生也不去做修补的师傅,也饿不死的,您尽管放心。”
“……所以你整天就吃喝玩乐不好好背书?”梅先生沉默了半晌,幽幽地道:“我这么说……那你还真就当真了?”
“……不然呢?”郁宁下意识的回答说,紧接着他好像意识到什么,顿觉头皮发麻:“师傅是说着开玩笑的?”
“你说呢?”梅先生将手自郁宁手中抽出:“难道我还要夸你老天爷就是要赏你这碗饭吃,就算是不学不看也能超出师傅许多?”
“……”
师徒两个面面相觑,紧接着郁宁尴尬的挪开了视线。梅先生此时也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干脆把这个不争气的徒儿给扔出门去好,将茶几上的碎瓷片一收,指着大门说:“你给我滚。”
郁宁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来想还和梅先生黏糊几下,见着自己衣服上的灰土,也不敢再往梅先生身边凑:“那徒儿就先回房休息了!师傅别忙得太晚,徒儿不着急!”
“滚——!”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郁宁睡在暖融融的丝被中还沉浸在黑甜乡中,突然知觉身上一凉,他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要把被子捞回自己身上,就看见阿喜忍着笑站在他床边,一本正经的道:“先生说了,少爷以后五更就要起,今日要背完半本书,晚上少爷若是能通过先生的考校,才能睡觉哦!”
“……”郁宁瞬间清醒:“这个……我有事我先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