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旧漆黑,安儿整个人被人抓着肩膀提在半空,脸色有些发白,不止因臂膀被捏得极痛,也因为那冷意,那是种渗入骨髓的冷。不止天寒地冻,那只拽着自己的手也极冷,如冰块一般没有任何的温度。
恍然间,让他感觉抓住自己的好似一具死尸。
他小手不停的挥动,掌中强烈的气劲打在他身上都没有感觉,甚至,那毒药撒了一蓬又一蓬都不起作用。他不知道会被抓去哪里,但当你所有的方法都没有用的时候,人都会本能的害怕。
自重生以来,除了在相府被烧的那次。这还是第一次让他真正意义上感觉到害怕。
那人的速度极快,带着安儿一路出了城,最后来到了小叶山的山顶,那山顶上还上站着一个人,那人提着安儿站去了那人身边。
“真是没用,整整五十名幽灵卫居然才抓回一个小鬼?”阴冷的声音透着一股极致的寒意和不甘,视线撇了一眼愤恨瞪着她的安儿,却是转头看着轻飘飘落地的男人。
忽地,又莫名的勾唇一笑:“不过,能把他引来也算是不错,上官茵儿,你看到没有,你儿子来了,不若哀家就来和你玩个游戏好了,算是帮帮你,我们不如来看看,你这个母妃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你看看,你那么反对他登位,可惜啊,他还是不听你的话,硬是逆了你的意接了旨,若非如此,哀家又怎么会孤注一掷呢?”容狄登位便意味着要搬入秦宫,且是他与那洛无忧都要入宫,这于她来说当然算不得是件好事。
且还是个极坏的消息。
至少人在容王府中,她随时可以接触到。
容狄的软肋,这世上只怕没人不知晓。那个女人在容王府,若真有天出了什么事儿,她总还有的可以拿捏,虽然默园之中的守护森严,可顶着上官茵儿的身体也不是没有机会。
进了宫就不一样了,到时候默园的守护,再加上禁宫的守卫,那只意味着她若真要有所动作,只会难上加难。
这显然于她极为不利。
这也是为什么,自在明玉口中旁敲侧击,知道上官茵儿对皇室有敌意后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那么顺理成章,而又强势反对容狄登上那个位置的其中一个原由。
这不止为了作戏隐藏自己,也是为了将洛无忧留在容王府。当然,同时也为了试探上官茵儿和容王在容狄心中到底有多大的份量。让她如此百般忌惮的人从来只有一个。
那就是容狄!
只是她大概作梦都没有想到,正是她作戏作得过了头,这才引来了容狄和洛无忧两个人的怀疑,尤其是那个男人,更是因此而猜测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彼时的慈安自然是不知晓此点的。
可此时只抓回安儿一个小鬼,甚至所有前去的幽灵卫竟然还没有转回,而这个男人却追来了这里,她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可恨她还无法完全掌握这具身体,所以为了怕坏事,她没有亲自前去。
却不知,这个男人居然那般的狡猾?
慈安看了看容狄,蓦然勾唇一笑:“倒不亏是我们曦氏的少主,居然能一路跟到了这里来?怎么,你还真是那么的胆大而放心,你就不怕,哀家这只是调虎离山之计,说不得你走了之后。你那宝贝女人,可就危险了。”
“倒是本郡高估了你。”
容狄微微一顿;“本郡还以为慈安太后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也是如此的胆小如鼠?弄了这么一出,却居然连面都不敢露?只敢躲在背后,躲在那阴暗的角落?妄想称霸三国的女人,却只如此胆量?还不得不让本郡说一句,难怪你注定会失败了。”
瞥了一眼那夜色中的女人,的确是容王妃的身体,慈安的内里。那疯颠的举止,阴冷的气息,还有那眼中浓郁的阴毒和怨恨,这才是慈安。那个出现在默园中的人,眼里气息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太假!
倒也不奇怪,她一直都隐在背后,这五十年来就像是那阴沟里的老鼠,一直的躲着。只不过本以为以慈安对他和无忧的恨意,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亲自前去抓人,毕竟她一直不知他们已然怀疑她。却不曾想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如此的谨慎。
“倒还真是嘴硬,怎么,那个小鬼的性命你不想要了?”夜色里那张明媚的脸上被阴冷的气息笼罩,多了些阴鹜,若非是他,她的计划怎么会被毁掉,以至全盘皆输?
甚至,连最后安排的一条退路也被截断?
相比慈安,容狄的脸色却是半点未变,仿若只在与人聊天般的随意:“你若杀了他,本郡自然会杀了你的孙女儿替他报仇,洛灵儿的价值本郡想比这个小鬼应该高出不少,如果你不想找到那枚曦和令的话,你大可以杀他试试看?本郡也想看看,慈安太后的魄力,到底有多大?”
安儿听得晕头转向又有些火大,这个该死的男人,还真是的,他要不要说的这么无情,干嘛不直接动手,还和她这么墨迹?还有明明眼前的人是容王妃,为什么他会叫她慈安?慈安,慈安太后?
这个名儿有些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慈安太后?
对了,他想起来了,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