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梦月,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你不会真的对朕动了心吧?说句实话,朕对你实在有些难以下口,不过,朕也确有几分无聊,既然梦妃自个儿送上朕的门来,那便随朕回飞龙殿为朕舞上一曲,先让朕欣赏欣赏再说,如何?”
如何二字语调拔高,带着无尽的轻佻之色。说话的同时君惊澜的手指也突的落在女子的下颚处,那异样的触感与突然放大的脸,终于让墨梦月回过了神来,焦急之中本能的后退,却是脚下一崴。
整个人直直的栽向了一旁的地面。
嘭……
墨梦月摔倒在地,头磕在一旁的玉砌雕栏之上,带来阵阵尖锐的刺疼,有粘绸的液体从额面滑下来,殷红的血,在夜色里并不分明,那股子浓烈的腥气却是直直窜入两人的鼻翼。
而从始至终,君惊澜却是站在一旁挑眉看着,根本没有出手去拉的打算,甚至那嘴角的笑还更深的几分。
似乎很愉悦于欣赏女子被摔倒的窘态:“梦妃便是再如何焦急想要跳舞给朕看可也得看路才是,这黑灯瞎火的,若是真的给摔坏了哪儿,岂不是太可惜了?朕倒是无所谓,只若到时候你带着疤回去,岂不是别人还当真以为我这个暴君对你怎么样了?朕可是最讨厌麻烦。”
“陛下放心,此为梦月自己之失不会赖在陛下身上。”墨梦月脑子有片刻的晕眩,听着男人的颠倒黑白的嫌弃话语,撑手忍着疼从地上爬起,目光依然平视君惊澜。
侍女盈袖怆惶拿来锦帕替她捂住额头,只那伤口似乎有些深,那素雪般的锦帕却也很快便被浸湿:“若陛下当真想看梦月一舞,那便先回飞龙殿吧。梦月愿为陛下舞一曲,便权作代皇兄向陛下道谢。”额头很疼,可是那一丝丝的抽痛却更明显,只是却被她强压了下去。
君惊澜眼眸微闪,却只在眨眼间:“既然如此,朕也便当解解闷,欣赏一下南齐最尊贵公主的舞姿,想来差不了,毕竟总该比朕看过那些青楼妓子的舞艺要强一些。还不用花银子朕自然不会傻的推却。”
说着转身离开。
墨梦月犹豫着咬唇跟了上去,盈袖却是担忧又不忿:“公主,他如此的羞辱我们还是回去吧?他囚禁公主在先,又害得公主受伤,我们何必上去讨嫌,左右皇上派来的人就快到了,我们只要再忍忍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走吧盈袖。”
墨梦月只摇了摇头,不管君惊澜再如何讨厌,此次出兵助皇兄她是心存感激的就算是当初的囚禁也是为了方便他们行事,毕竟若当时她在北宫好好的,却没有传回消息。母后必会起疑!
丝竹悠悠,君惊澜坐在依旧倚坐在榻上品着酒,卓德海依旧小心翼翼的侍候在侧,女子在殿中悠悠起舞,翩跹如仙,榻上男子眼神紧锁凝望,嘴角轻勾似笑非笑一缕弧。
凤眼眸光恍然,落在女子凝血的额头,那耀眼的红色,恍然间又让回到那年秦宫夜宴。那一袭如血的衣衫,如展翅腾飞的九天之凰,那般凄艳绝美,彼时不觉,却最终就那般的锥刻在他的心上……
弦音未绝,舞姿未停,却有一人匆匆入了大殿:“陛下,已传来消息,秦宫动乱已平,容郡王……已苏醒。”
短短十二字,让男子瞬间回神握盏的手有一刹颤抖,几不可见。
“知道了,朕困了,想睡了……”君惊澜打个呵欠,放下酒杯起身,仍旧一袭红袍烈烈如火的背影,落在收势停下女子眼中,却是蒙上一层冰霜,几许黯然几许清索。
墨梦月心口骤然一痛,回神看向萧云:“萧统领,秦宫发生了何事?你所言到底生出了什么动乱?陛下为何如此……担忧?”担忧,是担忧,亦是她吧?也唯有她才能让他如此挂心牵肠。
是啊,除了无忧绝不会再有别人!
“这……是秦宫发生兵变,皇后妄想逼宫夺嫡。不过据传来的消动乱已平,已无大碍!”萧云简短以回,此事没什么好隐瞒,这位梦月公主迟早会知道。主子的心思他们都明白,只是,终究也只能看主子感叹伤怀。
不知萧云何时离去,大殿空无一人。只余墨梦月抚胸静立,凝眸望男子消失方向,良久幽幽一叹:“纵然情深无悔,奈何却无归处。”
无忧,你可知,你是他的劫!
而她的心似乎有了那么一些不同寻常的跳动……
……
秦都,容王府默园之中。
“本郡已然说过无事,如今脉已把过,无忧总该相信了?”容狄被迫勒令坐在床榻之上,让洛无忧把脉,女子把得很认真,听脉许久。
洛无忧收手瞪了一眼容狄却是满脸正色:“休怪本郡主紧张,小心些总是好的,你的身体与常人有异,不能一概而论,且你此次又昏迷那么久。”怎么能不让她操心,尤其听几位长老所说血脉之力,她根本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