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被完全隔绝的地狱!
昏暗的空间里,迷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男子低低的痛呼声中夹杂着铁索相撞的沉闷声响不时的飘荡而起,却丝毫不会传到外面。
角落里,是一片血肉模糊,男子蜷缩在地,被铁链锁着,身上的血肉一点点脱落,直至露出森森白骨。再一点点重新生长,仿佛一个生物链的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那反复的交替之中,伴随着的却是灵魂都被撕裂一般的痛楚。
很痛,很疼,看得人眼球都被烧灼一般。
“齐衍,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次的发作会这么长的时间?”齐风静静的站在暗室的一角,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眼中隐忍着泪水和担忧。旁边六盏特制的沙漏中金沙早已全部漏完,可是主子的症状却还是没有缓解结束的样子。
这让他心中生起一丝胆颤!
不应该这样的,主子的奇毒发作向来不会这么长的时间。一般五盏沙漏金沙漏完便会结束了。可是,今日他已加了一盏沙漏,而那增加的沙漏也已漏完,可是主子却还是未恢复?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不担忧的状况!
齐衍亦是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双手指甲都几乎掐进了肉里,眼中泪水亦是快要夺眶而出。深吸了口气,他强压下那干涩沉声道:“主子的药给了主母,这之后不仅奇毒发作不能立时恢复。且,发作的时间还会越来越长。我早已传信回医谷,让师父再配药。”
“只是,医谷传讯回来,其中还差一味药材亦是稀世难寻。想要配制也是需要时间的。且断了那药,压制的效果大减。这样下去的情形只怕是不太好。我们得尽快的集齐十味乾坤方。否则,主子能坚持多久,没有人敢保证。”齐衍的话一字一字如针般扎在自己也是扎在齐风的心上。
在秦都那一个月主子一连发作两次,这个月发作的时间延长。如此情形,只能说明主子的身体已开始恶化。光凭七彩金蚕到底能够压制生乱奇毒多长时间没有人可以肯定。
这是一个警示,他们必须得加快动作了。
“我已传讯给千叔了,千叔与七大长老他们已到了地方。相信有他们在一定可以拿到双翼地龙须。绝地赤焰草也已有了消息,如今只等我们拿到九天明月心就可以赶过去。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很快拿到十味方的,三个月之前,我们手上也不过才三味而已。如今我们手中已有了六味。”
“你没听主子说么,地狱黄泉水主子主母也找到了。等拿到九天明月心就有了七味。我们一定可以很快集齐那十味圣药,一定会,一定会的。”齐风低沉的声音中有些颤抖,一再的重复,似在说服自己一般。
齐衍点头沉声附和:“是,一定会的,老天绝不会让主子出事的。主母也绝不会让主子出事的。”他们这么多人都在努力着,老天爷又怎么舍得那么残忍的对主子?;
然则,心中却始终还有着一丝担忧,十味乾坤方,九味都已有了消息,可是却还有一味,他们却始终没有找到,甚至一点头绪也无。只但愿老天能厚待,助主子找日集齐。
若此,便是要了他齐衍的性命,他也绝对毫无怨言!
将近两柱香的时间,直到天光拂晓的鸡啼声传来,那痛呼声才渐渐的弱了下去,七彩金蚕隐没,角落里的男子也恢复了原状,只脸色苍白的已是近乎透明。
齐风齐衍两人赶忙扶着男子出了暗室去了浴池。
……
天色还有些灰蒙蒙的,却是早已到了上朝的时辰,君惊澜早起,前往议事殿走到岔路口却是突地驻足拐了方向,进入了另一个宫殿。
王冲卓德海跟在身后不远处,看着北皇陛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长春宫,王冲幽幽的叹了口气,卓德海看得有些不解。
“王将军何不想开点,这皇后娘娘回来,对陛下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陛下虽看来不羁,其实却是极有分寸。帝后和睦也是国之大幸,您又何必还这般的担忧?”
“便是本将再担忧又能如何,谁让陛下钟情于她?这位女主子,便是本将再不想认也得认了。只但愿真的能如你所说的那般吧!”
“王将军多虑了,奴才看娘娘挺好的,既有魄力又有皇后风范,到底是主子选中的人,当真是不凡。”
卓德海言语间倒不乏对少女的赞赏,能以一己之力,在宫宴惊变中力压群臣稳住局势,还能出手救回陛下。这世上能有几个女子做到这般?且观之她亦有容人之大量。
虽说身份上有瑕疵。
但从其它各方面来说,的确是能胜任他北国皇后之位!
王冲将卓德海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却是更加的惆怅,若真是如此他也认了也不会那般担忧了。可惜有的事,卓德海却是并不知道。所以又怎么能是白他的心情呢?
二十年前,他本为北国名将,皇后娘娘曾对他有救命之恩。
曾经他不过是威国公府的一名小小家仆,是老国公慧眼识珠,消了他的奴籍并一手教导提拔将他送进了军宫,成就了他。老国公于他有知遇之恩,威国公府对他恩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