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岂止胆大妄为,这根本就是图谋不轨!
莫不是,她还指望着圣上若有个万一,她还想垂帘听政?或是想要将圣上取而代之?王冲眨眼已在心中给洛无忧扣了数个谋朝篡逆的大罪,便连少女手中那枚由君惊澜亲手给的玉玺,也被他理所当然的当成了少女私自窃取。
想到此,王冲恨到手指骨骼都捏的格格脆响,思量半晌却是强忍了下来。此时此景他便不想忍也得忍。陛下中了剧毒,且连羿青都没有办法。那满朝的太医就更不用指望了。
既然她口口声声说着殿下定会醒过来,那他便好好的看看,她到底要怎么让圣上醒过来。若主子平安渡过此劫那便也罢了。
若不能,他手中的大刀,定会割破他的喉咙!
站在少女身后的子矜瞥了王冲一眼便垂下了头,那双烨烨星眸之中,亦是杀意毕现。倒是好个大胆的狗奴才,不止敢威胁他的无忧,还敢露出那般充满杀意的眼神来看他的无忧。
哼,当真是有其主便有其仆,这狗奴才倒是和他那个主子一般的令人觉得碍眼,那双眼,那颗脑袋都让他升起一种想要将之砍下来的冲动。
对于王冲充满杀意的眼神,洛无忧亦有感觉到,却是直接将之忽视。压下群臣的燥动之后,她吩咐人将君惊澜送回了寝宫。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掉君惊澜的毒,其它的事都可容后。
否则的话,只怕他亦撑不了多久。
只因那毒便如羿青所说,当真是极厉害,否则她亦无需动用天泷针法了。可惜的是,她的鬼门十三针却是被君惊澜搜了去。也不知道放置在哪里,虽然容狄派了瑶光去拿。
然则,太子府那么大,寻物也需要花时间的。
洛无忧带着君惊澜和一行仆婢离开,独留下身后满殿的狼藉,墨白尘尤自站在殿宇之间,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片刻收回了眼神,落在十三王墨谨行的身上,狭长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幽暗,却是眨眼而逝。
“皇兄,现在我们怎么办?”
墨谨行亦是恨恨的转头,似丝毫未察觉南帝的异样,怒目圆瞪,脸上表情更是气愤不已:“梦月落到那个女人手里他们绝不会让她好过的。君惊澜和这个女人都太狡猾了,明明说伤重将死,我们还来亲眼查探过。”
“谁知原来都是假象,看她那样子,哪里像是半点受过伤?如今还敢捉拿梦月,当真是可恨至极。这梦月也是,便是她实在气不过,想要出口气,大可告诉本王。本王在暗中找机会下手惩戒便是,哪就需要她冒这个险,做出如此莽撞之事!”
墨谨行话落,一旁的南宫景皓便是一愣,还记得南宫景煜被抓之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便自要下手,也得找机会暗中下手。可为什么这南宫景煜和墨梦月却是一个比一个蠢?
他那个好皇兄,好歹还知道跟踪出去杀人,可这墨梦月倒好,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杀之实?这简直是比他那位七兄南宫景煜还要蠢,她到底是脑子有病呢?还是和墨帝墨谨行有仇?要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坑害她两个皇兄?
南宫景煜澄黑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心中虽有疑惑,不过,能够看到君惊澜那个混球重伤半死不活,倒也真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抬眼看向旁边自个儿两位皇兄,正巧看到南宫景修眼中那抹还未散去的光亮,那是在,和他一样的幸灾乐祸么?
好像不止他的好皇兄,便是连他那位‘好’皇嫂也是一般无二的表情,不过也不奇怪,谁让那君惊澜居然如此扫他们的面子。虽说平日里他也不甚喜欢南宫景煜,可到底还是自家兄弟。
自己作贱可以,给别人作贱,怎能咽下那口气?
然则,瞥向一旁正看着殿外绷着一张脸出神的人,十四皇子顿时蹙了蹙眉,倾身靠近南宫景修,声音压得极低:“六皇兄,你有没有觉得二皇兄怪怪的?好似自从入了越京城,二皇兄就有些不对劲儿?还有,二皇兄刚刚干嘛出手帮君惊澜那个混球?让他被刺杀不是正好给我们出口气?”
是啊,他为什么要出手帮君惊澜呢?
南宫景修摇着头,撇了一眼南宫景煜,眸底却是闪过一丝流光,南宫景璃的反常便是连他们这位十四皇弟都发现了。他怎么可能会没发现?只是他亦是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十三,给朕住口,不做也做了,先回行宫去。”另一边,墨白尘瞟了一眼秦使的方向,转身离开了大殿,步出殿门,男子脸色瞬间变得冷冽而森寒。便如十三所说的,梦月她为何要这样做?
没有理由,梦月虽看来英武爽朗,可其实心思极细。她忍耐力亦是极好,否则的话,她亦不会查觉那些端倪。
更不会察觉十三……
果若那般,他也不会告诉梦月那些事,可偏偏他认为最不该发生的状况,却是就这样眼睁睁发生在他眼前。现在情况急转直下,与他此行北越的初衷竟是完全背道而弛。
尤其刚刚在大殿之中,他观之梦月的神情有些反常。
会不会是那个人在暗中对梦月动了手脚?而在这其中又有没有十三的功劳?说来这也并无不可能,那人手段向来狠辣凌厉。这些年他一直想尽办法也未能将之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