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一时间竟无人反应过来。眼看着那一柄长剑如流星亦如撕裂之光般射破长空,射向高坐上的帝后二人。
那银芒雪亮的剑刃,终是让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皇上……”王冲怒吼了一声,然他所站之地较远根本来不及,只得眼疾手拔下旁边侍女头上的金钗便射了出去。
此一变故,让墨帝白尘亦是脸色瞬间冷凝,想也未想衣袍一挥手中酒杯便已然射了出去,与此同时,斜对面,秦使席位方向亦有一只酒盏从另一个人手中同时射出。
两只精致的琉璃酒盏,一只明晃晃的金钗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夹击,都直直射向同一个点,先后撞击在剑柄之上,发出三道清脆的声响。
然而,让众人始料不及的是,那剑尖先是从对准北帝,被打歪对准了北越皇后,又被一击推回原来的方向,几经重击之下,剑身突的响起一道几不可闻的哧哧声响,而后那长剑剑身竟在众人眼前生生爆开。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一切变故只在眨眼之间。
无数细小的幽蓝光芒自剑身之中爆射而出,如天女撒花一般再次疾射向高台之上,因着距离极近,且受到三股力道的推动,其势强以数倍而计,未及眨眼便已至君惊澜洛无忧二人身前。
君惊澜眼眸半眯,本能一个拂袖将洛无忧推开。身后早已有所动作的子矜亦顺势将洛无忧带进了自己怀中,洛无忧撞在男子紧实胸膛之上,脑子微有片刻晕眩,那浅浅药香,却是让她回过神来。在男子帮助下站稳身体,她急急的扭头,却只看到君惊澜中针吐血的画面。
洛无忧脸色巨变,神情瞬间冷凝,眸中亦染上丝丝复杂,那毒针虽如网交织毫无空隙亦来势极快。可若非是为救她,以君惊澜的武功足可及时躲开。
可他却……
顾不得多想,少女从子矜怀中退出,便自上前双指搭上了君惊澜的手腕,开始替他把脉,神情也带着丝丝焦急。原本此情景与她之想不谋而合。可是那些散着幽蓝光芒的细针一看便是淬过剧毒。
不管是因为他刚刚出手救过自己,还是从眼前的局势与她的计划来考虑,君惊澜却都是绝然不能真的出事。否则不止北越将会再起动荡,她夺取九天明月心的计划只怕也会被迫夭折!
“放肆,居然敢行刺吾皇,贱人当真该死。”大殿之中,王冲眼见自家主子受伤吐血,怒火冲天,顿时一个飞身上前一掌拍向墨梦月。
那一掌足用了十成的掌力。
然则,却是被南帝墨白尘一个挥手化解。
“先救陛下要紧,梦月所为,朕必会给北皇一个交待。”
墨白尘伸手一拉,将墨梦月护在身后,看了一眼神情还透着几分狠戾的墨梦月,南帝素雅面庞染上几许复杂,眸光却是闪过一丝凌厉的幽暗和沉痛!
王冲恨恨的瞪着眼前三人,脸色已然阴鹜至极:“若我北皇陛下有任何的损伤,不管她是公主也好,你是南帝也好,本将告诉你们,你们一个都休想从这里走出去。哪怕穷极本将一生本将也势必会将尔等诛杀!”
老管家一身奴气顿消,浑身铁血杀气外放。看着眼前三人当真是恨不得将之撕碎嚼烂,而后再吞裹进腹。
只此时他心忧主子安危,根本无心与他们争执,转头又是一声怒吼:“太医呢,太医呢,还不赶快滚去给皇上医治,卓德海,派人速去将羿青请来。给本将快点……”
凌厉的眼光在殿中一扫,回过神的太医忙连滚带爬的走向高台,去给陛下医治,而殿中,卓德海却是根本不见人影,王冲怒极,脸上更布满焦灼,一个闪身便跃向殿门,差点与急急赶回的卓德海碰个两头包。
卓德海手中还拽着一个人,却正是羿青。
“快,羿先生,陛下遇刺,请您给陛下医治。”
王冲顾不上斥责,与卓德海二人拉着羿青便直直往殿中走。也幸好殿下入主皇宫之后便也将羿青抓进了宫中。否则便是他反应再快,若然真去太子府中带人又哪能这般快回来?
卓德海一脸庆幸的想着,既已选择站在陛下身边,那他绝然不能让陛下出事。若真是那般,以他曾帮殿下做过的事来说,不止太上皇,众朝臣只怕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大殿之内,早已一片混乱,早在出事之后第一时间,萧云已率领大内侍卫将整个大殿全都围了起来。明刀明枪全都对准了南齐使臣一行人。北越众朝臣亦是又惊又怒,皆都面色惶惶从座席上站了起来。
此一幕,让众人不禁又想起了几日前,接风夜宴之上的情景。当日太子妃被刺,今日却是新皇陛下遇刺?这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好好一个登基大典却是接连发生变故?
尤其可恨,这两国的使臣一方对太子妃出手,一方更是大胆,居然敢对皇上出手,他们还当是真欺北越无人不成?
众臣此刻都出奇一致对南齐使臣愤而怒视,声声斥责不息,不管他们打心眼儿里有多么不待见这个暴君。他此刻却已是他们皇,是北越的天,可他们的皇却是被人刺杀,还是在这大殿之上,当着如此多朝臣的面被刺杀?
这些人做的如此的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