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的皇宫说来与秦宫也并无甚大的差别,不过,北越因地处北地,所以气温相对比大秦更加寒冷一些,所以各个大殿的地板都铺厚柔软而精致的波丝地毯,除此之外都是一样的奢华。
洛无忧所乘的轿撵一路从宫门进入,走过蜿蜒而幽深的宫巷到达大殿,停下来之后,那红色的纱帘被映梅一只素手挑起。
“太子妃,已到地方了,您先下来吧!”低沉苍老的声音中压抑着些许的怒气,王冲站在一旁,看着轿撵之中的少女,那眼中氤氲出的怒气虽极力掩饰却还是表露了出来。
看着少女脸上那道难看的疤痕,他又没好气的加了一句:“太子妃娘娘还是覆上一张面纱吧,免得有人惊扰了娘娘千金之体。”
什么怕人惊扰她?
这话说的直白,这王管家摆明就是在奚落她别顶着一张残颜吓到这宫里的贵人们吧?那满心的怨怼之色几乎都快要满溢而出。
便是想遮也遮不住的。
洛无忧微顿了一下,却只是笑:“倒还真是多亏了王管家的提醒,否则,莫言这般的陋颜若走出去只怕当真会吓倒别人,蒙上一张面纱,也好!”
莫言,莫言,此刻起她便是北国太子妃莫言了。
倒是她失策了,君惊澜临时拉她出来,竟忘记准备了面纱蒙脸。蒙上面纱,自也会给她省去很多的麻烦。
少女说着眼神却是看向轿撵旁的银杏,银杏思索了片刻便自身上掏出一方雪纱递给了洛无忧,洛无忧伸手接过,蒙在了脸上,在脑后打了个结,那白纱堪堪好遮住了她脸上的那道疤痕,只露出一双幽幽的眼瞳。
“王管家,我们走吧,别让太子殿下等急了,否则的话,只怕殿下又要生气了,气多伤身,那样不好。”
“是,太子妃。”
四个字都似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一般,听着少女那清清淡淡的话,王管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是想借机讽刺,也是怕她那副样子出去给殿下丢脸,堂堂一国皇后竟毁了容貌,这可并不光彩,虽然那容是太子殿下亲手毁的。
可到底说出去,丢的还是太子的脸面,是整个北越的国体!出言提醒自也是想借此打击那臭丫头,可不想那臭丫头不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反过来趁机挖苦他。挖苦他便罢了,她居然还敢诅咒殿下!
王管家满脸不忿,眼底闪过一丝阴鹜的杀意,自打昨个儿看到少女被人搂在怀中的一幕,他便歇了讨好的心思,那样‘水性扬花’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自家太子爷?
更遑论,她还给殿下惹来那般大的麻烦,不止害的殿下受伤,且不知她刚刚做了什么。竟是将殿下也给气得先走了。真不知道殿下是不是被她给迷障了,要不然昨个儿发生那般的事,太子殿下怎会没有有处置她不说,反而还带她进了宫?
要知道他昨儿个等了一夜,就等着太子殿下今儿一早下令拾掇她呢,可他磨拳擦掌,满心祈盼的盼了一夜,却是啥也没等来,难怪会心有不忿了。
“怎么,管家大人不带路么?莫言第一次进宫,可不识得路。还是管家有什么不方便的,或是怕莫言不懂礼数冲撞了宫中贵人?那也没关系,这样吧,您可以去太子那儿侍候着,随意安排人送我回去便好。”洛无忧在银杏映梅的搀扶下,下了轿撵,见王管家还在发呆,便又出声催促了一句。
皇宫,她素来没有观赏的兴致。
不管是秦宫还是这北越的皇宫都是一样,来这里,也不过是被那恶魔强拉来的。此刻若是能回去,不用再面对君惊澜那个恶魔她自是乐意的。
只可惜,就怕那恶魔不会乐意。
王管家立刻回神弯腰作了个请的手势:“太子妃娘娘,这边请,殿下交殿了,让奴才带娘娘去来仪殿里歇息,殿下等下就会过来。”回去,他倒是想送她回去,可不想她出来丢殿下的脸。
可殿下临走的时候有交待,一定要把她平安的带到宫中。若非如此,他还真当他乐意侍候她么?天知道,他真恨不得一刀劈了她!
洛无忧倒也面色不变,这早在意料之中,那个恶魔既然拉着她出来,又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便让她回去呢?
不过,这来仪殿?
他让王管家带她前去来仪殿这到底是何意思?是想吓她来报复她?又或者有其它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