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忧幽眸微闪。脑中思绪一转便已了然。说来说去。终究不过是为了洛仙儿竖立一个好名声罢了。然则。当今圣上一直未改立太子。圣意不明的情况之下。永昭绝对不会将一切做的那般明显。
永昭的势力加上当时洛秉书还未遭贬。如果真做那般明显。将相府推向风口浪尖之余。也无异于将洛仙儿推上刀尖。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这个道理永昭绝对不会不懂。连帝君这么多年来也拿她莫可奈何。足见这个女人心性多么坚忍。又有多精于算计。那样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做?
所以。她定会做的很隐密。既不会让人起疑。又能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可若真是如此。那南宫景煜又是何时知道的呢?
是后来知晓?亦或是。前世他人就是在丰洲?
若他前世有可能去了丰洲。这世呢?会不会。南宫景煜他也有可能。去了丰洲?
洛无忧幽深瞳孔微微一缩。明眸几明几暗。闪过一丝凌厉的幽暗死气。却是一闪既逝。转瞬便压下了心中的念头。如今。这只是她结合前世记忆所得出的推测。到底是否事实。她亦无法肯定。
但也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
不过。经历这一系列的事件。她暂时也不宜再有所动作。只能等南宫景煜自己动手露出马脚。以静制动。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将他整颗心都剥开。看清他所有的阴谋。
也好看看他的心。到底是红色还是黑色?
深吸了口气。洛无忧想通一切。将所有的思绪驱逐出脑海。拿出旁边那针线笸箩。将那还有一叶花瓣未绣好的荷包绣好。又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放进了荷包之中。
看着那精致的双面绣荷包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笑。这才唤来了红锦剪秋等人。安排了马车。准备出府。
……
“主子。您都已经确定了么?她。真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这。不太可能吧?他们应当不敢骗我们才是。会不会。这其间出了其它什么岔子?”寂静的房间里。突的响起一道声音。惊讶而疑惑。
“不可能?当初他们一口咬定洛仙儿便是那万凰之王的命格。本王当初也曾去检查过。确认无误。可是。洛仙儿行刑前本王也去了牢里检查。却发现。那凤凰纹身不见了。你觉得。还会不可能么?且若她真是那般好命格。又怎么会被烧成一把灰?”
男子一袭锦袍。一双狭长温润的眸中氤满了深沉郁戾之色:“若真是洛仙儿便也罢了。大不了一死百了。大家谁也得不到。各凭本事。可若不是她。那么。便意味着可能还有一个身负天命凤星。万凰之王命格的女子!可现在我们却不知道那人是谁。这才是最最麻烦的。”
“会不会。这所谓的预言。原本就不可信?”那人有些疑惑的猜测。“命格之说虽可信。可也不泛有人拿其来大作文章。便如司命钦天鉴朗青。不正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么?”
“哼。朗青。怎么可能和那个人相提并论?”
男人冷哼了一声。眉宇之间尽是不屑:“数月之前。三皇子君朔曾传来的消息。原本北越皇钦定的使臣当是他才对。可突然间北皇却改了主意。派了君惊澜前来。想来。定有其深意才对。”
“且君惊澜出使大秦之后。生出诸多事。先是离奇失踪。本王派人劫杀。却被神秘人中途拦截。表面看来。君惊澜此人纨绔不化。可谁能保证。他不是像本王一样。在韬光养晦?更何况容王府沉寂。突然间容狄又那般高调的出现在世人眼中。一桩桩一件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太过反常。”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南宫景煜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这段时日所发生的事。皆脱离他了他的掌控。君惊澜未死。北越与大秦议和几经波折。终究还是顺利的完成。
紧接着。他与南宫景宸押解赈银被劫。同时失了圣宠。而后。洛氏一门迅速的倾塌。这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若是还看不出半点反常。又岂能走到今天?
而说来说去。这所有的事件之中。却始终逃脱不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主子可要属下走一趟……”
“不必。你便是去。他们也可想别的推脱之词。星象堪舆之术你我不懂。他们随意乱扯一通。你又能如何分辨?”
男子眼眸深沉。嘴角却是忽尔勾出一抹笑道:“不过。不管他是谁。本王定会将她找出来。本王绝对不会让她落进别人手中!况且。我们又何必舍近求远。李行。给本王传令下去。查一查。这些年。兰若寺的那位。都给哪些女子批过命格。还有所批合格的内容。本王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要查清。洛无忧是否被了缘大师批过命!”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命人查探。”
那人领命走了出去。屋中独留男子一人。空间宁静的让人有些窒息。许久之后。那空寂的厢房之中却是再次响起男人呢喃般的声音。
“呵。永昭那般厉害的人。居然也阴沟里翻了船。洛无忧。你还真是让本王意外。不过。敢算计到本王的头上。你胆子之大……更加让本王意外!”
低低的声音冷戾暗沉。眼眸微转。南宫景煜抚着自己受伤已愈合的腿部。眼中绽出一道奇异的光。阴冷之中透着丝丝兴意。嘴角却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就像凶猛的猎豹。盯上了猎物的蠢蠢欲动!
兴奋。凶恶。却又无比的残忍!
……
洛无忧一路出了无忧阁。这还是这几天里她第一次垮出自己的院门。大雪已停。空中只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看来。这场大雪。终归是要停了。连道路两旁的树木也都发出了嫩绿的青芽。隐隐透着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