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庆洲,富庶鱼米之乡。
大秦的政治中心,分布在西,南,北,三个地区,而庆洲正处在南边最富庶地域,武凌郡,即是历史名城,也是大秦税收的主要来源地之一。
庆洲也是洛无忧一行人的目的地。
此时已是十月雨令时节,出了城都之后第三天,天空便飘起了密密的细雨,索性的是,雨不大,倒也不耽误行程。
十日后。
客栈里,颠颇了一天的队伍驻扎休息,洛无忧站在窗前,看着那乌沉沉的天空,和那密密实实落下的雨水,似有些怔蒙发呆。
“小姐,加件披风吧,这天气,可真是,也不知为何,突的就变得有些凉了。”红锦拿着一件狐裘披风替洛无忧披在了肩上,白色的狐毛忖的少女脸颊更加白晰清透。
“也不知道这场雨得下到什么时候,这样下去,岂不是会耽误我们的行程么?”汤圆看着那雨有些烦燥,“偏那些人,一走路就叫累,非要让停下来休息,否则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才走到这里。”
那些人是谁,自然显而易见。
这一路上,洛仙儿要么借口累了,要么借口饿了,要么借口脸上的伤痛,车队才行不久,她就吆喝要休息,左明无法,自然只能依着她。
所以,她们走了十来天,才到横阳镇,离庆洲还几千里路,天远地远,也难怪小丫头会抱怨了。
扣扣扣
汤圆话落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上前打开房门,外面站着左明:“大小姐,饭菜已备好,您是在房中用膳,还是和我们一起下去吃?”
“下去和大家一起吃吧。”
洛无忧接过剪秋手中的燃香,在灵位前插好,便随着左明下了楼,虽然他们早已包下了客栈,不过,因下着雨,客栈里有很多避雨的人,加之他们这一行人本就众多。
客栈里更是人挤着人,很是拥挤。
走到桌前坐下好一会儿,洛灵儿洛仙儿才下来,洛灵儿面色还好,洛仙儿却是一身萎靡之气,显然这一路的颠颇也确实将她大小姐累得够呛。
脸上依旧覆着面纱,看着坐在桌旁神色寡淡似有些伤神的洛无忧,眼底氤氲着丝丝的怨恨消失,转而浮上一抹笑意。
“大姐姐。”
洛仙儿坐下,亲昵的唤了一声,“大姐姐,你可得多吃了些,你看你这段时日都瘦了不少了。”能看到洛无忧伤神,似乎也是不错的。
她这颠颇之苦,倒也算是没有白受了。
“妹妹自己吃吧,姐姐无甚胃口。”瞟了一眼洛仙儿挟过来的菜,洛无忧淡淡的回了一句,撇头不再理会,转而听起了众人的聊天。
人多,自然嘴杂,人们避雨闲暇之余,便习惯谈天侃地。
而这些人,也都是天南地北的过路客,从他们口中,说不定会听到很多有趣的事儿,甚至还有一些难得的消息。
洛无忧瞟了一眼旁边几桌客人。
其中一桌有两人搭着襟子,像是来往的客商,正一边吃着,一边议论着,听他们所言,两人也只是搭桌。
“邹兄,听说你是从南边儿过来的,不知道贩的什么生意啊?看邹兄的行头,生意也应该做的不小吧?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穿着对襟薄夹袄的男子,一脸艳羡的看着容貌着丝绸锦袍的男子。
那男子束着金冠,锦衣华服,十个手指戴满了玉扳指和金戒指,通身金光灿灿,一副富贵得无法言喻的样子。
喝了杯酒,他摇头道:“李兄客气,为兄此次不过是去通洲探亲,说来也是不行运(不走运),偏的,这回程便是一路大雨不停气儿的下,耽误了我原本的行程,走走停停足足三个月有多,都还没能回到家中。”
那人摆了摆手,一脸晦气无奈的表情。
男子又问:“南边儿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看我们这边,这雨下得也不大啊?”
“瞧你说的,东边下雨西边儿晴,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管得着呢?你没看到我过来三山五郡的时候,那雨水倾盆都连成线了,要不是家中还有要事,为兄也不会这么急着冒雨前行。”
华服男子道:“哎,说来真是倒霉。不过,依我看那雨要是再这么下下去,可也说不定会下多久,所以早点赶回来,也是对的。”
“邹兄思虑周全,出门一日难,在家千日好,说的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么?如果不是这样,只怕我们兄弟也不能遇上了。”
叫李兄的男子笑着恭维了一句,道:“不知邹兄仙乡何处,在下宁阳县人士,出门做点小买卖,抵近年关回乡,再过两个小镇就是小弟的家了,小弟与邹兄一见如故,到时定要请邹兄去家里小住才是。”
“我家住都城柳里巷,兄弟以后来到都城,一定要来找为兄喝上一杯,届时,为兄再好好的招待你……”
“好好……”
接下来便是一通闲聊。
洛无忧眼角撇了那富贵男子一眼,收回了思绪,眼眸微微的转了转,拿起筷子吃挟了几口饭菜吃了起来,耳边却突的传来了洛灵儿担忧的声音。
“大姐姐,可是觉得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如果大姐姐不喜的话,我去叫厨子重新做一些可好,大姐姐可得千万保重身体,我们这一路可还要行很远的路程,这天气又转凉,大姐姐本就身子弱,可不能再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