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樊松开了手,从三楼的顶层一跃而下。
冬爷这一辈子都没怕过什么。
包括死亡。
“啊!”栗锦痛哭着伸出手去,却抓不住坠落的人。
那是‘廖夏夏’守不住‘莫冬’。
她靠在了顶层的栏杆上,眼泪顺着留下来一颗颗的砸在栏杆上。
栗锦很少拍哭戏,但绝不代表她的哭戏拍的不好。
栗锦拍过绝望之时冷讽的哭戏。
也拍过喜极而泣的哭泣。
可这些练习生们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到她的哭戏。
失去了家人,朋友,直到现在她失去了最爱的人。
“我们到底坚持了什么,有意义吗?”
栗锦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的撞在栏杆上。
真正进入哭戏状态的人,不会去在意自己在镜头前面美不美,这个侧脸好不好看。
余千樊安全降落在地面上之后立刻解开了腰上的安全措施往后退看向了还在三楼的栗锦。
她死死的抱着栏杆,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背包。
挣扎求生已经拼尽全力,活着才有希望。
可‘廖夏夏’更想和大家一起活着,所以她才会一直泡在实验室里。
她用袖子狠狠擦掉眼泪,力气大的像是要擦掉脸上一层皮一样。
楼里的丧尸还在不断的往上面涌。
楼顶的那道小门又能撑多久呢?
她像是被透支了所有的力气,自己一个人靠在了栏杆上。
栗锦从背包里面拿起手机。
手机只剩下最后一点电量了。
她非常珍惜的翻开相册。
里面是在基地里,大家一起拍的合照。
笑的哭的,拥抱的打架的,一张张生动的就仿佛那些苦中作乐的日子还在昨天。
直到她翻到最后一张。
照片里是‘莫冬’坐在凳子上,端着酒杯冲着她笑的样子。
眼泪再一次砸落在手机上,栗锦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脊背不堪重负一般痛苦的蜷曲起来,
就像是动物在死前过于痛苦时会蜷曲起身子一样,其实人这个词也不过就是人们自己创造出来的。
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是动物。
栗锦深吸了好几口气。
打开了视屏录制将摄像机对准了自己的方向。
“我是‘北方基地’最后一位幸存者廖夏夏!”
她看着镜头,镜头里除了有她饱经沧桑后皮肤开裂的脸之外,还有身后一大片的废墟。
“北方基地实验室已经在丧尸实验研究中取得了决定性的成果,但北方基地失守,我们的幸存者小队原本有三十六人。”
“如今幸存者唯我一人。”
“我不知道在是否还有基地幸存,也不知道我等到的会是其他人类同胞的救援还是那些怪物率先破开楼顶的大门。”
“但我希望……人类永存。”
栗锦摁掉了手机,将保有视频的手机一起放到了背包里。
她紧紧的抱着背包。
纵然已经不想活下去了,但她不到最后一刻也不会放弃希望。
因为这是北方基地,三万两千八百四十九为幸存者一起拼死了守护出来的成果。
她抱着背包,坐在了栏杆上。
高空风大,她一个人坐在上面,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说她什么都没想。
‘嘭’的一声巨响。
栗锦抬起头,是通往楼顶的那扇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