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言慢悠悠的瞥了青年一眼,看他满头大汗,吓得腿都在打颤了,才慢条斯理的说:“我听说承阳内部出了点矛盾,有股东抛售了手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要了,给我个折扣价。”
孙总:“……”就是我员工调戏了你女朋友一下,你要我承阳半壁江山?!
孙总气笑了,他知道景仲言不好对付,这小老弟比他爸可有野心,有魄力多了,跟他交手的几个公司,都吃过几个不大不小的亏,他这儿也没例外,跟景氏的合作,他承阳就没赚过。
不过这次,他真的过分了。
“股份是别人抛售的,你要买,问他买去。”
“我会找他,但我要打折。”
“景仲言,你别太狠了,下个季度的供货价我给你再减百分之三十,这件事算了。”对方提出别的交易方式。
供货价减价,这意味着,景氏下个季度但凡在承阳采购的东西,都会多赚百分之三十。
可是电子商品的水分,景仲言很清楚。
“百分之七十。”他狮子大开口。
“景仲言!”孙总气得头都要冒烟了:“你是不是疯了?百分之七十,我要亏成什么样!”
“百分之八十。”他直接又丢了一个价。
孙总大吼:“不是说七十吗?怎么又涨了!”
景仲言:“九十。”
“好好好,七十就七十。”只要能把事情解决,这个亏,他吃下了。
可景仲言已经说了话了,不可能改了。
“我说九十。”
“景仲言,你别欺人太甚,你不是让我倒贴吗?哪有你这样的?”
“那就报警吧。”男人轻描淡写的摸样,耍得电话那头的人,毛都快竖起来了。
报警,肯定不能报,他刚才已经接到情妇的短信了,知道那个所谓的员工是谁了,那是也算是他的小舅子,况且,他还知道,那人做事,身上必揣那种东西,要是景仲言真的发疯报警了,东西被查出来,人完了也就算了,承阳百年基业,名声也要臭了,股票说不定天不亮就要跌到谷底,这样的丑闻,他都不敢想。
一咬牙,他答应了:“九十就九十,我答应了。”
景仲言慢吞吞的嗯了一声,又说:“供货量增加百分之五十。”
还寻思着,下季度的时候,把供货量故意缩减,降低赔损的孙总:“……”
“不答应?”景仲言淡淡的继续说:“那七十。”
“我说了不答应吗?我没说话你加什么加,我答应,我答应!”孙总急忙说,深怕他一个不高兴,又加到九十,那他真的要赔惨了。
景仲言这才满意的挂了电话,回头,看了那青年一眼,没做声,拉着乔蕊,往宴会厅走。
刚才那青年发短信的时候,景仲言眼尖,已经看到了,那是给他姐姐发的,之后,孙总连减价百分之九十这种无理要求都能答应,显然是有所顾忌。
孙总家里的情况,景仲言就算不了解,也知道不少,孙总好色,但是他老婆厉害,他还惧内,从这个青年刚才耀武扬威的架势上来看,景仲言能猜到,他是仗着孙总会包庇他,可孙总为什么要包庇他?是亲戚?还是朋友?都不像,如果是亲戚,刚才就打电话了,也不会偷偷摸摸的发短信。
也就是说,这位可能是有关系,但是关系拿不上台面。
这下的景仲言就清楚了。
上次跟孙总开会的时候,他记得他身边有位新宠了,是他的秘书,孙总好像还挺迷那女人的。
那这人所谓的姐姐,估计就是那位新宠。
以此类推的判断,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占至少百分之八十。
不过那位新宠,既然是见不得光的身份,那下季度的这些亏损,孙总就不可能搬上承阳的财务报表的,否则财务一出,这件事瞒不住股东,也瞒不住他老婆,到时候,无疑是死路一条。
那么也就是说,孙总要维护他情妇的弟弟,又要周旋自己家里的老婆,做到继续隐瞒老婆,那这笔大约三千多万的亏损,他就要自己出。
三千多万,可不是三千块,不管多喜欢的女人,害他平白无故什么也没干就损失几千万,以景仲言对孙总的了解,他不会甘心。
可是这次他们理亏,他不甘心又能如何。
只怕这位青年回去后,很快就会失业了,说不定所谓的新宠,也要过气了。
这个结果,景仲言觉得,算是找回了点利息。
接下来,他打算低价买了承阳那位股东抛售的股份,买下后,拿到黑市去卖,盯上承阳这块肥肉的人不少,但是正规途径购买,那位股东也不会什么不明不白的人都卖。但是景仲言身份干净,他拿出诚意去买,对方一定会松口。
然后,股份一拿到手,赚个三倍以上,他就卖掉,给承阳引几匹狼进去不说,还能赚一笔,三倍的利润的话,大概三亿左右吧。
这么一想,景仲言觉得,心里那点不痛快,好像消了百分之八十了。
他回头,对李丽交代了一句,李丽明白,点头,反方向走向另一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谈购买股份的事。
而此时,还计算着三千万亏损的孙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小心触这位小阎王的底线,这位这是要让承阳闹个血崩才满意啊。
乔蕊看李丽离开,拉住景仲言的手,仰头看着他:“我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很糟?”
他愣了一下,随即,摸摸她的头顶。
她今天做了发型,头发硬硬的打了定型水,摸起来不柔软,也不舒服,还黏黏的。
他皱了皱眉,放下手:“做的很好。”
“可我感觉,最后还是你出面解决了事。”她说着,忍不住垂下头。
他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你做得很好,不过刚才的事,倒是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