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戏,连主角都能连换三拔人。不是说不敬业,而是这个时候演员都隶属于各家单位,会有各种突发状况,只能说当时有当时的国情。
剧组虽然可惜,但也不能阻碍演员有更好的发展,就想到了舒雅。她本来就是之前备选的演员之一,该参加的培训也参加了,又一直泡在剧组里。
“这是好事啊,你还想什么?”舒雨不解,姐姐不是很想当演员吗,怎么这会儿还犹豫上了。
“是好事,我也挺乐意的,但我手里的事也不能扔了啊。”舒雅的苦恼就源自于,她即想当演员,又不想放弃现在的工作。
当演员源自于一点虚荣心和一点初心,就跟圆梦似的,怎么可能不想。现在的工作虽然不能跟演员相比,但她跟同事相处的很好,又跟设计师学了很多东西,半道扔下走人,多不地道。
舒雨明白姐姐是为什么犹豫了,只不过这样的取舍,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第74章 博弈
舒雅也没纠结太长时间, 忽然就自己开了窍, “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那边的角色又不是主演,戏份也不重。 那边答应下来,这头的工作也兼上, 拿一份工资干两份活,难道会有人不乐意?”
舒雨拍手大笑,“这倒是个好主意。”
舒雅等于是把自己豁出去了, 事情归她干, 自然不会伤了情份, 也不会伤了关系。就是她得两头挑着, 辛苦可想而知。
不过她自己不在乎, “我年轻着呢,这点苦算什么, 咱们妈像这个年纪的时候, 还在地里干农活呢,再苦能比她还苦。”
舒雨竖起大拇指, “要是外公在,肯定得夸你觉悟高。”
老一辈人夸人,最喜欢说觉悟高, 意思就是肯吃亏。
剧组又不是什么机关单位,一个萝卜一个编制,调来要手续,调去要发文。这种临时机构, 上头只管这活有人做,管你是身兼几职呢,你自己乐意就行。
“我明儿就去说。”舒雅考虑好,整个人放松下来,终于也有功夫感慨,路晁竟然能考上京城大学,斜睇一眼妹妹,“你也考一个。”
舒雨赶紧摆摆手,“谢谢你看得起我。”
重生不代表她就能变聪明了,但确实更懂得自律,理解能力也更强,最重要的是,她懂学历的重要性。不是说没有学历就没出息,而是你得付出更多的代价当成砖头垫上,才能弥补因为学历而跨不进的门坎。
所以知道该努力的时候,就得努力。小时候快乐教育长大了就得痛苦找工作,能一辈子快乐是因为你爹妈把两代人的苦一个人吃掉了。
“反正你一定得来京城。”舒雅搂住妹妹,“我不要和你分开,不想和那些人一样,天南地北一辈子见不了几回面。每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要做好准备,这是不是诀别。”
这个年代啊,亲人之间太多这样的离别了。交通不便,工作生活还有经济的负担,让他们很难说走就走,很多时候,见一面就是诀别。
“我们不会分开的。”舒雨歪到枕头上,这一世,她不求什么,亲人都在身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最好的生活。
“对了,王锋来找过我。”舒雨提了一嘴。
舒雅直接气炸了,“我都说了不合适,这人怎么能这样?”
“烈女怕缠郎呗,只要你不告诉他房子的事,他觉得没意思就走了,千万别心软。”舒雨告诫道。
“哼,一套房子就现了原形,我才瞧不中这种人。”舒雅的心气可是高的很,根本瞧不上市侩之徒。
第二天丽姐再次出现,一见舒雨回来了,立刻长吁一口气,“你可算回来了,妹妹,姐姐又来求你救命了。”
丽姐这人该低头的时候,还真豁得出去低头,面对舒雨这个十四岁的孩子,都不带不好意思的,开口就是救命。
舒雨将她让进屋,“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
丽姐对着电扇风的方向坐下,“你看我,都快语无伦次了。”
说什么救命,在舒雨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她铺子对面新开了一家做同样生意的铺子,店面比她的大,装修的比她的好,这都算了,可关键是婚纱都比她的款式更好更新。
“你不会以为能一直做独门生意吧。你以前卖服装,不也是一条街上全是服装店吗?租赁婚纱的生意,人家看你干的好,买卖兴旺,插一脚再正常不过了。”这么大个京城,别说一家二家婚纱店,就是几条街的婚纱店,也不会没有生意做。
在舒雨看来,丽姐纯粹是多虑了。
丽姐绞着手指头,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但这次不一样啊。
“对面那家店进的婚纱,我在深城的时候见过,厂家说是香江定的货,他们出厂价都得上千。到了那边,价格更是打着滚的往上翻,没有三四千是拿不下来的,还得用港币。我当时本来想咬牙拿一套,当作镇店之宝。”
比如说定个八百的租金,让人可望而不可及。但有这么一件,至少让人知道你店里有好东西,连带着你店里的普遍货色,也会变得精贵起来。顾客的这种心态,丽姐是最清楚不过的。
“结果人家厂子根本不卖,说什么都不行,我转几个地方,又问了朋友,知道婚纱的制作比一般的服装讲究太多,能做的厂子本来就不多。那种款式的,只有一家能代工,绝对不会对外卖。如果想要,只能直接去香江拿。”
去香江拿贵就不说了,更何况,现在去一趟香江,难度跟去美国也不差什么了,丽姐只能羡慕的擦掉口水,当这件事不存在。
“所以呢?”舒雨知道,丽姐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对面的婚纱,至少摆在窗户跟前的三套,都是我看到的那种新款。”至于店家是从香江买回来的,还是动用关系从厂子里拿的货,丽姐不得而知。
“这种价格拿的婚纱,肯定租的贵,对你说是有影响,也不会影响那么大吧。”
舒雨知道丽姐家现在的价格,一套婚纱的租金是八十八,说是按天算,一般人肯定也就租一天。盘头带化妆收费六十六元,这么一套下来抹掉零头,算一百五十元。
旺季的时候,一天能有三四千的流水,一个月将近十万的流水。就算现在是淡季,一个月也有二三万的流水。
而且你得知道,婚纱是租赁的,成本摊到每一次,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盘头化妆更是纯劳力,就是一点化妆品和员工的工资。
这当中的利润有多惊人,是个生意人都算得出来,干一年还了得,扣掉房租和工资,几十万揣兜里啊。
没人跟风才是怪事。
丽姐深深叹了口气,“这些我都知道,但他们还没开业就贴出标语,九月十月两个月份搞开业酬宾,高档婚纱租金九十九,中档婚纱租金六十六。”
不用说,高档婚纱就是那种三四千一套的香江货,中档婚纱不用说,都是从深城进的货,款式就那么几种,她有的,别人全有。一下子把价格砍下三分之一,这才是最要命的。
更不用说,因为高档婚纱而吸引到店的客人,就算定不到高档婚纱,也会顺势定店里的中档婚纱。这么一挤兑,就算丽姐跟着降价,生意也会大不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