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连顾停都这么说话!这是要同他撕破脸了么!何至于啊……
俞星阑对眼下场面十分不理解。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京城里所有人都为着光鲜日子过活,任何场合下,最紧要一点,不管心里怎么想,话一定要说漂亮,哪怕心里在骂娘,表面也要笑呵呵的问候你家人,一句骂要拐出八百个弯去,要说者有心听者有意才能明白,绝不可能当面锣对面鼓的直白放话。
镇北王常年行军,性格耿直也就算了,为什么顾停也……明明之前并不是这样!
俞星阑有太多经验,怎么说话讨喜,怎么让场面变的圆融,可他从没学过怎么面对别人直白的骂话,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你男人……不准碰?”
他大脑完全无法思考,只留人类本能,说不出任何反驳字眼,下意识重复着顾停的话,再也无法保持往日优雅矜贵,甜软乖巧小公子的形象。
顾停捧着紫铜镂空喜鹊绕梅小南瓜手炉,下巴抬的极高,眼梢扬的极傲:“你是聋子?听不懂人话的?”
俞星阑:“你才是聋子,你才听不懂人话!”
太生气了,根本不可能保持理智,还骂回去了。
俞星阑骂完就后悔,感觉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可爱,可是不骂回去,实在被人欺负的太狠了,多丢脸啊!再一细想,其实骂回去也没拉回多少形象,气势太弱,仍然是丢人。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反转情势,狠狠跺了下脚,瞪了顾停一眼,转身跑了。
他感觉自己该病一场了。
堂堂宜昌侯府嫡房幺子,受尽宠爱,身后力量强大,为了你们这两个不会说话不懂办事的,各种难过伤心都忧思成病了,你们敢不敢不愧疚,敢不敢不关心!
结果……
这两个人还真的敢。
他装病起不来床,镇北军队伍里没有人问他一声,要不是他让下面人随时关注着,别人或许干脆利落的走了,都不会叫他一声,还同什么路!
俞星阑有点着急,咬着指甲想了很久,还是让下人在客栈里大张旗鼓的提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露出宜昌侯府名号,想以此威胁霍琰顾停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