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她一定会拼命护住小圆的。
秦年雅一面在心里想着,一面又开口将话题绕回刚才,“你和小圆的事我不管,但是那架钢琴是小圆的,我没理由去让她‘答应’让给李婉宜。”
“这有什么。”月琴还没发现自己的问题到底在哪儿,说得特别理所当然,“你是她的大妈妈,怎么就不能替她做主了。只是一架钢琴而已啊。实在不行……”
月琴顿了顿,还有些不高兴的说,“那就当二手的,卖给我好了。”
秦年雅自诩家教不错,也算是遇见不少人和事的人了。但还是被月琴这番话给弄得呼吸一窒。
她看着月琴,眼里的错愕似乎在说“怎么以前没发现她是这种性格的人呢?”。
但转念一想也是。
当一个人不缺吃穿,事事顺心被人捧着,帮她挡住了全部的风雨时,她确实是美好的。
但当困难来临,身处窘境,才会让人看见其真正的秉性。
也许不仅自己看清这样的月琴感到愕然,就连宋穆楠也一样吧?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某些瞬间觉得,这十几年的真心被错付了呢?
秦年雅在心里默默想着,情绪纠结到连她自己一时半会儿都闹不清。
便深缓的吸了口气后,重新将思绪拉回现在,看向月琴继续说,“我还是那句话,那是小圆的东西。无论她是用得多还是用得少,我都没权利擅自替她做主。”
秦年雅顿了顿,继续语气平和的和月琴讲道理,“月琴,不是我不帮,而是老爷之前就跟我们说过了,如果是因为李婉宜的事,你来找到我。是不许我们插手的。而且……”
她顿了顿又看了看月琴,尽量委婉的说,“李婉宜进博洋的事,你不是已经和老爷商量妥当了吗?”
现在才多久啊,便后悔想反口,是不是太没契约精神了?
秦年雅虽是女子,但秦家也经商,对于“诚信”二字自然看重。秦年雅当然也不例外。
别说她,即便是李采春,那也是说一不二,一口唾沫一口钉的烈性女子。
所以月琴现在这样……秦年雅禁不住想叹气。
只是她对月琴讲道理,在月琴眼里却,却觉得是秦年雅终于找到了机会蹉跎自己了。
包括刚才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也多了几分讽刺的味道。
所以月琴冷笑了一声后,不等秦年雅再开口说什么,便“呼!”的一声站起身,看着秦年雅微抬了下巴,硬邦邦的说,“我听懂大姐的意思了。对不起大姐,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不等秦年雅再开口,便立刻转身离开。
留下秦年雅坐在原处,看着月琴的背影愕然了半天后,这才回神缓缓摇头叹气。
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月琴想怎么做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但秦年雅顿了顿后又实在有些不放心,想了想便让人去叫宋圆来。毕竟刚才月琴有说到小圆放在演奏团的钢琴,可别脑子一抽又闹出什么事来给小圆添堵才好。
至少得跟小圆说一声,让她心里有准备不是?
但这一次,秦年雅却想错了。
都说穷则思变,月琴也不例外。她原本说让小圆二手将钢琴卖给自己,确实是一句气话。但离开后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这新钢琴是贵,但二手的钢琴却便宜许多呀。
尤其是那些富贵人家的钢琴,有些买回去也不过是摆在客厅里好看。等女主人腻了屋内陈设想换风格,那钢琴也会和家具一起换掉。
甚至有些突然富贵起来的暴发户,骤然得到一笔巨大的财富不会经营,没过多久又破产需要变卖家产的,那些钢琴虽说是二手,却跟新的没什么区别。
所以回去后月琴便找人去找熟悉的乐器铺打听,说是想买一台好的二手钢琴。
有生意上门,做买卖的自然手脚勤快赶紧张罗,尤其对方还是宋家三姨太,更是要好好招待才是了。
所以第二天琴铺便有了回音。
“三姨太,您来看看这架。”老板热情的将月琴邀请进店,一路将她领到一架白色钢琴处,让她细看。
“这架钢琴虽说是二手的,但却是好料啊。”老板赞叹的竖了大拇指,顿了顿继续夸,“音质、用料都是一等一的。您再看看这后面,这些材料也是实打实的。”
老板说到这儿顿了顿,带着惊叹看着这钢琴对月琴说,“不瞒三姨太您,要不是您昨天叫人来问啊。其实这琴我是想留着,给我女儿的。这琴是真好。说实话都不怎么舍得出。”
月琴以前陪婉宜来这里买过一次钢琴,知道这琴店老板说的是实话。上次来时还看见了老板的小女儿呢。
便点点头后看向老板说,“老板多谢你了。”
“哎呀,小事小事。”老板笑着摆手,顿了顿后问月琴说,“那……我给三姨太您送到府上?”
月琴点点头,付钱的同时将地址交给他,“送这个地方。”顿了顿后又想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这两天,我可能还得麻烦你再搬一次钢琴去博洋。”
“没问题、没问题,都是小事。”
老板笑呵呵的点头。他就喜欢和有钱人做生意,尤其是姨太太们。这买东西啊……半点不心疼钱,一扬手!嘿~就花了。
不过也是,这不当家的人,花起钱来是够潇洒的。
老板站在街边,目送乘载着月琴的小轿车驶远后,这才慢悠悠的转身回店里。
踱步到那架钢琴面前时,还相当不舍的摸了一下。
叹口气后摇头,等下次再找机会给自己的女儿淘一架更好的吧。
下午李婉宜刚放学,搬运钢琴的工人便早就一面用帽子扇着风,一面坐在那儿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