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娅终于停手,独眼也死得透了。
辛娅起身,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污,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拜倒,口中喃喃,也不知在说什么,说到后来,泪如雨下,肩膀剧烈的抖动。
她说的是阿拉伯土语,张五金一个字也听不懂,不过不必要听懂,这样的情绪,明摆在那里,独眼一定极其残酷的伤害过辛娅或者她的亲人,所以才招致辛娅如此惨烈的报复。
看到一个本应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却酷烈如复仇天使,张五金心中暗暗摇头,他上了车,点了枝烟,任由辛娅在那儿哭诉,也不催。
好一会儿,辛娅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转身到车前,却又对着张五金拜倒,姿势极为虔诚。
张五金想要下车相扶,心念一动,却又停下了。
辛娅不知经历了什么,一个花季少女,却磨励得锋锐如剑。
这样的女孩子,可以稍稍敬佩一下,但是,不让人喜欢,至少张五金不喜欢这种。
他更喜欢珍珠姐妹或者冬雪秋绿那几个,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读书,逛街,身边围着一群的男女同学,每天讨论的,也是某某明星的八卦,或者哪个男同学给女同学递条子了。
那才是正常的女孩子,青春烂漫,阳光明媚。
而象辛娅这种,说实话,张五金真的有些敬谢不敏。
所以,不想搞得太热情,太亲近。
“完了没有,我要开车了。”
他甚至故意把声音放冷,装出不耐烦的样子。
辛娅本来想说什么,给张五金一催,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飞快的爬起来,到车门边,却又突地回身,跑了开去。
张五金还一愣,还以为她不坐车了呢,那更好,她真要自己一个人走的话,张五金绝不会扯她上车。
可惜他想错了,辛娅不是要离开他,而是去捡张五金先前丢掉的手雷,随后又跑了回来。
上车,见张五金在后视镜里看她,她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这是她在张五金面前第一次笑,小小的脸,还有没抹净的血污,斜月的映照下,那淡淡的羞涩,竟带着一种诡异的美丽。
“长大一点,营养好一点,不会比秋绿几个差。”
张五金心中暗忖,但却没有半点想要把辛娅送到秋雨身边的念头。
这个女孩子,经历太多,他已经不敢生出培养她的心了,尤其是送到秋雨身边,别把秋绿几个又带坏了。
张五金不理她,发动车子,开出一段,到了个岔路口,辛娅让他左拐,张五金也不吱声,照她说的开就行,心中却想:“她莫非还有什么人落在独眼的同党手里?”
他也不问,照着辛娅说的,或左拐或右拐,后面独眼的同伙也没追上来,也没在前面拦截,张五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还没发现独眼他们的死讯呢,还是前面没有同伙了。
张五金不管这些,只一直开,大约又开出了近百里,照着辛娅指点,开进了一个小村子。
小村子不大,关健是,一个人没有,只有几只野狗,看见车进来,远远的看着。
张五金注意着辛娅,发现她一进村,情形就有些不对,在村口停车,辛娅飞跳下去,往村中跑去。
张五金没有跟下车,虽然他对辛娅要找的人好奇,不过他感应得到,这村子里没活人了。
没多久,辛娅又回来了,脸上的神情有些怪,似乎是伤心,又似乎有几分喜悦。
“估计她要找的人没在,但应该也没出事。”
张五金心中猜测,不过不想问。
照着辛娅的指点,往村后开,进了一个峡谷,开到一半,大石阻隔,开不动了。
这路指得不对,张五金在后视镜里看辛娅,辛娅道:“主人,在这里歇一下吧,今夜不走了,好不好?”
歇一下也行,张五金熄了火,辛娅下车,一脸恭敬的道:“主人,到那边洗一下吧。”
利比亚地下水极为丰富,很多地方都有泉眼,这峡谷里也有,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
“你要做什么自己去,不要管我。”
张五金拿定主意与她少打交道,所以不管她叫主人也好,再恭敬也好,总之就是冷冷的。
辛娅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冷淡,自己下了车,张五金发现,她黑袍下面,还藏着一个包,估计手雷和枪都是那包里的,可他从死胖子手里买她下来和时候,明显没那个包啊。
“可能是在酒店里的时候,这丫头找来的。”
张五金心中寻思,也懒得问,把车座放倒,躺下来,其实不想睡,但不想跟辛娅打交道,装睡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