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显然是个意外,阮袖儿一惊之下,方向盘都歪到了一边,忙又打了回来,强笑道:“你没机会下手吗?”
“有机会。”张五金摇头:“我本来想杀了他的,我用枪逼住他,让他留一句遗言,你猜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阮袖儿也给勾起了好奇心。
张五金停了一下,有些出神,眼前又浮现出朴在勇当时的样子,他不知道朴在勇是不是在演戏,不过直到这会儿,他仍然觉得有些佩服,道:“当时他在喝豆花,还有小半杯,他说,让他把豆花喝完,倒掉可惜了。”
居然是这样的一句话,阮袖儿也愣住了,她转过头,看着前面,好一会儿才道:“我们宏兴,最初就是在海上走私,后来发展成公司,主要是他的功劳,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他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人,吃苦耐劳,狡猾勤谨,看到他,可以说就是看到了南洋华人的缩影。”
看她说得郑重,张五金到笑了:“你在大学里学什么的?”
“选修的哲学。”
“哈哈。”张五金大笑,阮袖儿自己也笑了。
“因为那句话,我留了他一条命,让他多吃几年豆花。”张五金道:“不过你放心,他就算醒过来,也是个白痴了,等于就是个死人。”
“那也不错了,等于也是帮我爸爸报了仇,”阮袖儿点头,看着张五金:“谢谢你。”
“怎么谢?”张五金笑。
阮袖儿眼珠子转动:“先不告诉你。”
不过脸蛋儿却已经红了,娇俏的神情,让张五金小腹发热。
“你一夜没睡吧,我先送你去休息好不好。”阮袖儿征询他的意见:“不去我家,我妈妈在郊区有一套别墅,我偶尔回来,也是住那边的,很安静。”
“你呢?”张五金问她。
“我要到公司去一趟。”阮袖儿想了想:“走了这些日子,不知公司怎么样了,我也没给阿信他们打电话,再一个,还得让阿信派船把阿忠他们接回来。”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张五金拍拍钱箱:“这箱子不轻哦,你只怕提不动。”
阮袖儿瞟了一眼,道:“你先借我两百万比索,可不可以?”
“借你两百万比索?”张五金有些讶异:“这里不是有三千万吗,你不要啊?”
“钱是你的啊。”阮袖儿看他:“我怎么能要。”
“哇。”张五金一脸夸张:“那我发财了,我先还以为,我是你雇佣的,一切风险损失收益也全都归你负责,我只拿佣金呢。”
阮袖儿也笑了起来:“我可雇佣不起你。”
“不是吧。”张五金叫:“先说好的啊,百分之一百的回报,五十万,你还我一百万,三千万,那你还我六千万好了。”
阮袖儿深深的看他一眼,笑意在脸上浮现:“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还差不多。”张五金一脸兴奋的搓手:“让我算一下,一共是三千五百万,翻一倍就是七千万,对不对?”
阮袖儿不应,只是笑。
“你笑什么?”张五金问。
“没笑什么?”阮袖儿摇头,笑意却更浓。
“不对,你笑得象偷鸡得手的狐狸一样,一定有什么不对。”张五金搔头抓耳,突然想了起来:“啊,我明白了,我那边投资的是人民的币,五十万换算起来,是二百五十万比索呢,啊呀,吃亏了。”
他一脸气急败坏的神情,阮袖儿终于给他逗得咯咯娇笑起来,差一点撞上前面的车,忙收了笑,嗔他:“不许再逗我笑了。”
宏兴的总部是一幢三层的楼,因为近郊,院子更大,大铁门也大,当阮袖儿远远的说大铁门里面就是时,张五金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晚上要是关门,两个人关不上吧。”
“一般四个人。”阮袖儿笑:“我爸爸喜欢,说这样豪气。”
“确实是豪气。”张五金点头:“有水浒梁山的感觉。”
“你现在才知道。”阮袖儿讶异的看他。
“什么?”张五金没明白。
“我姓阮啊,梁山水军头领,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
“哦,是了。”张五金猛拍额头,拱手:“敢情是忠良之后,失敬了,我还一直以为是越南鬼子的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