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这样的说法,张五金听得目瞪口呆,仿佛小时候看香港电视剧,那些民国戏的感觉啊,很老的江湖味道。
帮主,小姐,叛徒,忠仆,阴谋,手段,血腥,乱斗,最后还有两个字:义气。
他突然想起白头佬先前的一句话:“那个白头佬先前怎么说来着,说那个朴在勇也给放逐到岛上,然后自己游回去的?”
“是。”胖子点头:“那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朴在勇犯了帮规,贪了帮里的财物,他却还死不承认,老爷就把他放逐到岛上,结果他居然自己游了回去,当时全帮上下都惊到了,老爷也觉得他是个人材,然后他又承认了错误,所以老爷又重用了他,结果最终给他害死了。”
“五十多公里,居然能自己游回去,了得。”
张五金忍不住赞叹。
他不着急,甚至很开心,是因为他有独特的本事,可以入水不沉,尤其是气沉丹田后,整个人根本就象个皮球一样,别说五十多公里,就是五百多公里,只要带上点儿干粮,能保持体内的热量,他照样能轻松的游回去,但一般人能游五十多公里,那就非常了不起了。
“这个叛徒,确实是个人材。”胖子也不能不点头。
“谁证明他是游回去的。”瘦子终于开口,声音干干的,他轻易不开口,但一开口,胖子就听进去了。
“对啊,说游回去,是他自己说的,也许是碰上了船呢。”胖子一脸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一时间兴奋起来,向着海面打望,这时,白头佬的船也不见了,海天一色,是一种绝望的空白。
他有些失望,勉强打起精神,对阮袖儿道:“小姐,也许老爷在天之灵会保佑小姐,或许会有船过这边来呢。”
阮袖儿勉强笑了一下,没有吱声,瘦子扯一下胖子,胖子会意,道:“我跟阿勇四面看看。”跟瘦子走开了。
阮袖儿看一眼张五金,道:“对不起。”
她眼圈有些发红,心中显然是绝望了,又有些不好意思,胖子瘦子就算了,张五金却完全是给她拖累的,她心中自然有些过意不去。
张五金拉过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掌在她掌心拍了一下,然后帮她合上手掌。
他不说话,阮袖儿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五金笑:“小妹妹,这是找你的钱,拿好了,回去交给妈妈,别掉了哦。”
阮袖儿扑哧一笑:“你这个人,怎么永远这么搞?”
张五金嘿嘿笑:“是嫌这个姿势太单调了?可以啊,我们换个姿势。”
“呸。”阮袖儿脸一红,呸他一口,向岛子另一边走去,张五金跟上去。
望夫岛不算小,狭长形,南北长约两三百米,东西最宽处,也有四五十米的样子,不过岛上净是石头,只石缝里生着三三两两的杂草,岛子也不高,站在最高的石礁上,也就能看个十几里的样子。
阮袖儿到底不死心,站在一块礁石上四面看了一眼,神色随即就黯淡下去。
张五金也看了一下,四面都是海,海天之间,到是可以见到不少水鸟,船却一只也没有,而且就算有船,如果太远的话,也未必能发现岛上的人,白头佬可没给他们留信号枪什么的,岛上也没有树,不能烧烟柱求救。
“海无绝人之路,不着急吧。”看阮袖儿一脸黯然的样子,张五金劝。
阮袖儿点点头,在石头上坐下来,望着远天,张五金没有坐,他估计,那边应该是吕宋所在的方向,他笑了一下,道:“你这个样子,到真的象一个望夫女了。”
“我才不望他。”阮袖儿摇头,但张五金听得出来,她嗓音微有些哽咽,这也正常,这种绝望的时候,当然盼着自己的丈夫能伸一把手,盼不到,心里自然就委屈。
看阮袖儿有些伤心,张五金到后悔提这个话头了,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除了一箱衣服,白头佬还放了两箱饼干和一箱罐头,港台尤其是南洋一带的黑帮,仍然带有一种传承自民国时候的江湖味,让张五金觉得怪怪的,又有些新奇,如果说这也算是文化的感觉的话,大陆是再也没有了,当年横扫一切牛鬼神蛇,祖宗与鬼神,全都扫进了垃圾堆,翻都翻不出来了。
胖子拿了罐头和饼干出来,岛上有溪水,不过阮袖儿没心思吃,一块饼干啃半天,还在那里,张五金胃口倒是好,一个人吃了差不多胖子瘦子两个人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