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溪抬起头,一向冷清出尘的人,眼圈微微红了,那双清冽疏冷的眼眸里有如平湖起浪。
她站起来:“今天就到这里,我回去了。”
周清圆也跟着站起来,在后面叫她:“松溪,你确定不要再跟我聊聊吗?”
裴松溪走得很快,她紧紧握着手机,声音里藏着很深很深的情绪,依旧是很坚决的:“不,不用。”
她回家之前,先把那张照片打印了出来。
到了家,她把这张照片贴在稍显空落的照片墙一角,才对着半空,轻声笑了笑:“绵绵……”
她回到房间里,把书桌里的信件拿出来,那上面是郁绵最新给她寄来的一张明信片。
与以往不同了,这一次,她写了一行字。说的是,生亦时时在即,死亦时时在即。
她说,这是她的答案。
裴松溪把这张明信片放下,她再一次拿起笔,可是写的并非以前写过的问候,而是新的一句。
她写,stillyourmoon
就这么一句,她把这张明信片放回了旁边,放在那一摞未曾寄出的信件里,下一瞬就把抽屉拉上,似乎这样就能把涌动的情绪也压制回去。
她把那张照片反反复复看了无数次,想了很久,才点亮屏幕,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动着,终于打下一行字。
可是如潮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起落,她如一尾小船在海之中央,在浪潮之中,随波逐流。
她看着那照片,在一片寂静之中,忍不住抬起头,喉头微微哽咽了一下。
她曾经用心种下的玫瑰,在外面吹风了吗,淋雨了吗?
她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注1]:露丝·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