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姨养她长大就会被人议论,她不能再……给她更大的压力了。
郁绵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刚好有两束汽车的灯光刺破黑暗,紧接着传来汽车刹车时轮胎与地方摩擦的声音——应该是裴姨回来了吧?
她走到窗边去看,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灯下。可先下车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那人先下车,再绕行再另一侧,为副驾驶上坐着的人打开车门。
一双踩着极细高跟鞋的脚从车里踏出来,鞋面上镶了碎钻,在夜灯下熠熠生辉……是裴姨啊。
……她在和那个男人说话。
大概是在道别。
郁绵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目光专注的看着正在交谈中的两个人……隔得太远了,路灯的光芒昏黄模糊,她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那个男人岁数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举止之间有着良好的教养和绅士风度。
远远看过去,男人清隽温和,女人静美淡远,像是充满诗意的工笔画,看起来格外相衬。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郁绵转过身,不敢再看了。
她想到小学毕业那个暑假,在马场骑马的那天晚上,在酒庄里听到的谈话……这个人,就是裴姨的未婚夫吗?
她曾经惴惴难安过很长一段时间,可这三年来再没听过其他消息,于是她试着自欺欺人,可是现在才知道……一切并没有结束,或许只是刚刚开始。
她挪着步子,到床边坐下,看着地上收纳箱里的书,自嘲的笑了下。
她明明都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能开始的,也跟知意说了不可能,可是心底还是隐隐有期待吧?
郁绵轻轻呵出一口气。
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笃笃。”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一道清醇动听的声线在门外响起:“绵绵,还没睡吗?”
郁绵跳下床,过去给她开门:“……裴姨。”
少女穿着豆绿色纯棉家居服,头发披在肩上,一张雪白的小脸只露出了小半,下巴尖尖的,神色郁郁的,似乎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