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祢衡早已毫不客气地把这五个人从头到尾,连同头发丝都喷了个遍。
可如今他与崔颂立下赌约——在抄完一千余册复本以前不与人起争执,不喷人,做个安静的移动毛笔,尽心尽力为许都文化事业做贡献。因此,他难得的保持沉默,任凭这几个人嬉笑。
“这是怎了,几日不见,一向爱扯嘴皮子的祢处士竟然变成了一个哑巴?”
另一人立即捧哏:“莫不是因为出言不逊得罪了人,被人毒哑了吧?”
……如果可以,祢衡倒想把眼前这两个人毒哑,换一个耳根清净。
他倒想学一下洛阳文会上崔颂“任凭他人放气,我自岿然不动”的淡然作风。可面对旁人的挑衅,要是真能忍耐,那他也就不是祢衡了。
正所谓文人两大利器:一杆子笔和一张嘴。
笔墨攻伐,嘴利如刀,得理便不饶人。
祢衡被接连刺了好几句,忍了又忍,青筋突突直跳。
那几人见祢衡并不还嘴,以为是他遭到了司空的整治,难得收敛了脾气,于是变本加厉,花式嘲讽不绝于耳。
沿路的司空府守卫因为祢衡前些日子“击鼓骂曹”,光膀子辱骂曹操一事,对他全无好感,此时个个假装树桩,无人出面帮他。
祢衡就这样被五人堵在路中,轮番挖苦。最终,他将头上的发冠往地上一摔……撸袖子打人。
既然不能动口,那动手总行了吧?
一番混战。
最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祢衡和同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五名文士,被一同请到曹操面前。
曹操:……
祢衡:一张猪头对五张猪头,血赚不亏。
曹操看向崔颂,用眼神示意:你带来的人第一天就给孤惹事。
崔颂同样用眼神传讯:主公,一个巴掌拍不响。先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曹操长叹了口气,关切道:“怎么伤成这样?常宁,快取上好的伤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