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士子还有一‘贴身护卫’,我们夜一并带来了,正在门口候着……”
董卓毫不在意地道:“那就让他在门口候着。”
却是不肯在听什长的汇报,转而将目光移向了崔颂:“你大半夜不在驿舍歇着,跑那么远干嘛?”
崔颂不答反问:“敢问太师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董卓也就是随口一问,崔颂不回答他他也不在意,心道这清河崔颂果真没有逢迎自己的意思。
他觉得兴趣恹恹,又想早点去睡觉,索性开门见山,说出了请崔颂来的理由。
崔颂:……
诶,不是——就这点破事,大半夜把人从被窝里刨出来过来“面圣”?
崔颂在心中默默泼了董卓和江遵一盆洗脚水,泼完后不解气,又往江遵脑门上多泼了两盆。
江遵不知道自己在崔颂脑内剧场里的凄惨模样,他站起身,笑容可掬:
“便有劳崔兄弟了……”
崔颂颇有些无语。
这江遵做了缺德事后,一声不吭地拖自己下水……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替他遮掩马脚?
崔颂温吞道:“江士子这话,倒叫我为难了。”
江遵脸色一变。他反应极快,整袖走到崔颂身边,躬身一揖:
“不知道遵何时得罪了崔兄弟,遵在这里赔礼了……只这件事关乎遵的名誉,还请崔兄弟仗义执言,不要因为个人喜恶而刻意与遵为难。”
话一说完,他稍稍放下作揖的手,露出泛着寒光的眼与无声蠕动的唇。
那无声的二字,正是何休。
崔颂觉得十分可笑。这江遵自己德行有亏在先,竟然还倒打一耙,说他因为个人私怨而不愿作证。临了最后,又拿何休威胁他。
他是不想何休因为这些小人的卑劣行径而步上商鞅的后尘,但这江遵似乎没有意识到,此刻最迫切想要遮掩“何休之言”的,不是他崔颂,而是江遵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