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与胡轸结怨已久,连带着各自统领的兵子都看对家不爽。
杨伍长一边嘀咕,一边俯下身,摸了摸李姓士兵的鼻息。见人没死,他嘁了一声,打算起身就走。然而,就在即将迈开腿的前一秒,他突兀地想起不久前在酒楼里听到的消息,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该死的吕贼!等胡将军归来,看你还不夹紧尾巴?”瞪着地上的“吕贼狗腿子”,杨伍长转了转眼珠子,被酒气熏红的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他不轻不重地踢了士兵一脚,见对方未醒,便解开系带,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士兵的脑袋当作虎子(汉末时的夜壶),往鼻孔嘴巴处浇水。
杨伍长正身心舒畅时,忽然有一支五人的城卫从巷口经过。
那几人隶属并州军,本不欲理会闲事,可他们的视角恰好正对着杂物,地上之人的衣着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几人对视一眼,立即上前。
吕布一脚将枰踢翻,踢翻后尤不解气,又把放着青铜绘云纹笔洗的红木矮几踢飞。
“胡轸小儿,区区一伍长也敢欺辱布的兵士耶?”
他双目怒瞠,面色发青,仿佛被兜头一尿的不是并州军的士兵,而是他自个儿。
“欺人太甚!”
吕布不知道的是,在外领军的胡轸同样愤怒非常。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身份不明的女子怎能随意进献!”
接到族弟的信,得知他被下人煽动,向李儒献了一个“说是那个下人远房表妹”的舞姬,谁知那舞姬险些在李儒府上闹出点事——胡轸真恨不得飞回去把自己的族弟打上一百二十个耳刮子。
他忍着怒气读完,在推卸讨好的字句中摸到了重点。
“城西的巡城兵引荐?游毅解围?”
游毅,官拜武卫将军,是司隶左冯翊功曹游殷的族弟。
想到上回吕布参奏自己擅自掳掠时,游殷曾联名附议,胡轸顿时心头大恨,新仇添上旧恨,誓要将这两个非凉州集团的椽子除去。
时年四月,征东将军胡轸罗列武卫将军罪状十二条,中郎将吕布罪状十四条,加羽檄传至董卓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