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在心底暗暗吐槽,摇头走了。
任红昌别了鹫蜓,从管家那里挂了名,便从角门而出。
不知为何,今日竟有一种莫名的心慌之感。
那一日,她听了崔颂的警示,立即赶回家告诉父亲。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父亲竟然知道这些。原来那一日,戏志才离开后,当晚递了一封信笺。信中的大意与崔颂说的差不离,但分析得更加深刻。
别看他这个“神医”现在没事,那些大人物们也未必有闲情雅致管他这个小虾米,在底层贫民中有如此声望终究是一种隐患,一旦有变,那便是摧枯拉朽的灭顶之灾,逃都来不及。
戏志才警告任神医尽早离开当前的住所,不要再顶着神医的名头出诊,最好能带家人离开长安。
戏志才说得很透彻,亦列出了解决之法。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任神医的女儿在董卓府上当婢女,不是轻易能走的。而女儿在董卓府,任神医又如何能一个人离开?
因此,纵然得到警示,任神医仍然心怀侥幸,不愿离去。
哪怕女儿跪下相求,他也只是口头应着,说过几日就走,左拖延一日,右拖延一日,一直拖到现在。
任红昌打定主意,今日不管如何,她必须要说服父亲逃离长安。
可她没有料到,机会向来转瞬即逝,不会厚待任何人。
这一日,再次出门踩点的崔颂,在西城隐蔽的角落捡到一个狼狈哭泣的少女。
长安狱中,荀攸望着栅栏外空荡荡的地面,眸光深深。
今日没有逼供,没有在他眼前施刑,不闻半点人声,实在不同寻常。
不用面对那残忍的精神折磨,荀攸非但没有送一口气,心情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事情有变,而且是往坏的方向变动。
若是董卓已不耐烦,腻了这无休止的逼供,想要杀他泄愤,那便罢了,怕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