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耳珰尾端系着青色玉玑,随着低头的动作碰在一起,衬得她的声音愈加清脆甜美。
“崔君让婢子转告公子——因他腹痛难忍,不得不先走一步,望君见谅。”
声泠泠若细泉注入心田,可祢衡全然没有欣赏的打算。
“泥鱼入海,我能奈何?”祢衡摆手示意侍女走开别挡住他的视线,执刀俯首,继续在木牍上刻字。
——孤鸿衔草过,血鶗鸣子规。
此时崔颂已抄着小道,一路绕到太学院外。
一直守在墙外的徐濯提剑上前,护送他回去。
崔颂还不知道□□的到底是谁,虽说这几天毫无动静,可他半点也不敢放松。
这种不确定的危机,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头顶,无时无刻不在施加压力。
比起他这个当事人,大侄子和两名近侍的表现更加严正以待。
加强夜晚的巡逻,严格检查入口的食物,向执金吾送去厚礼、请求夜巡官员多加照拂……
只在中衣袖上绑了一只匕首就算了事的崔颂,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没有安全意识了。
崔颂在离开太学院前,让从者给崔琰带了口信,说自己有事要办需要先走一步。
然后便开始了他的跑路计划。
反正他也在文会上刷足了脸,这时离场正正好。
崔颂回到家,翻找原主留下的手札。
他想找找有没有原主日常练笔时写的诗赋,以备不时之需。
上上下下地翻了一圈,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些。
俯仰担清风,进退断五鬼。
且以此心鉴明月,来日枕戈绝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