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陆云齐没好气地问道。
林长显从小就习惯她的任性脾气,他根本不会去反问她为什么没看自己的消息,而是面向两人解释着:“下午飙车的事涉及叶芝川,我刚刚帮忙去盯着所有兰岛媒体,还有部分自媒体撤回稿件和视频,天圣的景先生付钱,顺便还跟他搭上了线。”
“不错嘛。”陆云齐的心情一下子放晴了,她努力从懒人沙发里直起身子,伸长手臂试图拍一下他的后腰,结果对自己的臂长预估失败,轻佻地拍打在他的屁股上,陆云齐就像没事人一样,林长显的耳根却红得像火烧。
范徵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疑似职场骚扰的活动:“景桓吗……他明天还在岛上吗?”
“在,景先生这两天顺便视察一下在兰岛的一些产业。”
“帮我牵个线,问问他明天有没有空跟我见个面。”范徵转过头看向陆云齐,“你也去。”
“就,离谱。一般来说,不会想要见面的吧?”靠在副驾驶上的陆云齐压根没想到景桓居然立刻答应了见面,“那谁的开场第一句话,不会是你女朋友真好用吧,不,他绝对会这么说!”
林长显附和地笑着,没有回答,他在思索自己会不会为了陆云齐做到这种程度,如果她也有这么多情人的话,自己还能一切都从她的角度出发去做任何事吗?
“他们的关系,很异常不是吗?甚至有点违背人类本性了吧……”陆云齐不经意间又缩成了一团,“不觉得有点恐怖吗?”
“如果是为了云齐姐,我或许可以接受,这么一想的话,就对那两人有点共鸣了。”沉默了许久的林长显一开口就把陆云齐吓得瞪圆了眼睛,她表情有些僵硬地把头别向一旁,林长显看了她一眼,视线复又回到关注路况上,景桓选择在“方舟”同范徵见面,表现出了他的诚意,两人正往码头赶去。因为林长显扔下的重磅炸弹,路上两人一直保持安静。从他考上法律执业开始,林长显就开始向她不间断地告白,陆云齐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拒绝得有点累了,近两年开始针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
两人赶到包厢时,景桓和范徵已经面对面坐着了,前者拿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包厢的内部装潢,后者则盯着桌上的杯子沉思。
“景先生,这是我老板,陆律师。”林长显打破了包厢里尴尬的沉默。
“哦,陆律师,你好。蓁蓁还有旗下艺人的事,多亏了林律师。”景桓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温文尔雅,他提及白蓁时的模样,在范徵看来简直是赤裸裸地宣誓主权,让他忍不住抄起双臂冷笑一声。
“喂,阿显,昨天高架上那皮痒玩意儿为什么追着我家猫猫?”
“交警队那边也没问出什么,一个小时后对方律师也到了。”
“哦……”景桓拖着长音,转身微笑着看向范徵,“因为蓁蓁在拍卖会上跟他产生了点冲突。怎么解释比较好呢……”
“拍卖会上能有什么冲突,无非是有傻吊上了头,怎么能怪小猫?”范徵显然认为景桓的解释不过是避重就轻。
“蓁蓁有的时候比较促狭,我也没注意到她安排了一出有点侮辱人的戏码,加上两家的商业竞争比较激烈……”
“不要在我面前搞这一套。我们这种市井出身的人,更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家伙是不是跟十年前的事有关?十年前,小猫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景桓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面色阴沉地看向范徵,压低的声音里藏着怒意:“不关范会长的事吧。”
范徵也站起身:“怎么不关我的事呢?如果当年真的有人伤害到她了,我绝对不允许他继续逍遥下去。”
“七月份的某天晚上,她又犯病了,我照顾了她一夜,听说她是被诸葛紧急从兰岛接回来的,敢问范会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景桓本不打算提及这件事,然而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范徵的意有所指给冒犯了。
“嘛,嘛,两位,先坐下嘛,不要这么剑拔弩张的。”陆云齐总算明白范徵为什么要让她跟着一起来了,“景先生,你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昨天危险驾驶的人,跟范会长提及的十年前的事件有关吗?或者说是涉事人吗?”陆云齐从两人看似毫无营养的对话中敏锐地嗅到了端倪,林长显也许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惊艳表现,可心动的感觉却从青春期持续到现在不曾褪色。
景桓深吸一口气,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然而范徵却一直盯着他,景桓意识到自己的沉默就等同于承认,叹出一口气,他点了点头。
“那么景先生,但从白董的安危出发,你认为有查清楚的必要吗?”陆云齐没有给景桓思索的时间,紧接着说下去,“我认为有,只有查清楚症结,才能对症下药,范会长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断,一切景先生觉得明面上不好处理的,范会长都能接手。不论两位关系如何,总会把白董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吧。这次在兰岛高架上发生的事,究竟是偶发性事件还是积怨已久,景先生,我们需要从问题的源头去探索。”
“给我点时间考虑,我明天给你答复。”景桓忽然想起了白蓁在拍卖会上的有些奇怪的举止表现,心中“绝对不去探究那件事”的想法动摇了。
范徵的脸上仍旧凝重,陆云齐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冲林长显道:“我们先走吧。”
距离他们上“方舟”才过去了半小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