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夫君不发一语的进食,一个大男人却学着她女孩儿般迭腿侧坐,十足十的小媳妇模样,活脱脱是个认错反省的大孩子,倒也忍俊不禁,雨洹嘴角这时染上一抹笑意。
这倒马上让林景文注意到了,随即见缝插针挨了上去。
「娘子,别生气啦。」
「没有生气。」她扭肩别过身去,显然入夜之约依然做数,「夫君这就办完事了?」
「唉,倒也还没,本来今天是要至少打上二十发的,谁知那獐子的头炸成那副可怖模样,这才把我吓得……我这不也是意料之外么。」景文有些支支吾吾,眼光飘来飘去。
「夫君莫不是,没打过猎吧?」雨洹狐疑道。
没办法,他那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股专家气势,她只道这货竟是有意吓唬自己,这才大为光火。不得不说这都得归功于后世军队训练有方,一但训练合格就算再不济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样,不落人后的样子。
「是没有亲自打过啦,但也见过人家打,但还是用弓箭呢。」其实他是完全没经验,就是看过照片和影片而已,倒也不知这要怎生解释是好,便信口胡诌一番。
「唉,夫君便是起了恻隐之心吧,洹儿倒是真给你吓着了。」雨洹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夫君想想,洹儿也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夫君便是洹儿的天,纵使夫君叁妻四妾,洹儿便只求夫君安好,再无所求,夫君能明白洹儿的心么?」
「明白,明白。」景文赶紧答道,但总觉得此番说话还偷渡了点什么观念。
「那么洹儿说的纳妾一事……」
「洹儿莫要再提。」
见夫君没有咬饵上钩,一瞬间看穿自己那点小心思,雨洹心里倒也是甜了一阵,这就朝他怀里挨了去,但还是推开景文那顺势搂过来的手,娇叱了一声。
「这可还没入夜呢,只许洹儿碰夫君,夫君可不许碰洹儿。」
「都依你,都依你。」景文呵呵道。
雨洹见他乖巧的模样,奖赏似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这可都午后了,快些把正事办一办,莫要待到天晚了,回去可还得个把时辰呢。」
「是,娘子大人。」
景文连忙取了短斧砍刀在附近劈了些竹子,捡了些树皮来做靶,立在溪边,然后跑回雨洹身旁,抄起步枪,马上又被妻子嗯了一声,这才注意到她方才担心着自己的情况,盾牌都给踢倒了,又再立了起来一次,接着又提起枪。
「夫君啊!」雨洹又瞪了他一眼,原来只顾着保护娇妻,自己护具可都没穿,冒冒失失的,见着妻子这般威严模样,忍不住一笑。
「洹洹娘子大人,为夫这才发现,原来你是个娇妻严母的底呢,以后咱孩儿可有得受了,万不能调皮捣蛋。」
「就夫君最调皮,以后孩子若像你,倒是洹儿有得受了。」她嗔道,心上又甜了一番,自己与爱郎的孩子,光是想着都笑意横生。
林景文道没注意到这甜甜一笑,只道她还在扮严妻呢,往旁边一翻就试枪定位,见妻子已然挨在盾牌后捂着耳朵,这才将子弹上膛。也就开了第一枪他就觉得自己不想破坏自然生态,直接就着邻近的树干做靶的想法有点多了,只见那绑了半晌权作靶子的树皮硬生生地给开了个小拳头大小的口子,直接就报废一半。
硬着头皮再打了两发,靶就给整烂了,近乎支离破碎,他有些撒气得把剩下两发都往靶子那方向随意招呼了去,打完收工。
「夫君可要纪录些什么不?」优雅的挨在盾牌后,坐着的贤妻手捧竹简,朱唇微启,小舌探出,右手执笔,与颊同高,笔尖就着舌尖润了润,神态慵懒,顺着笔尖所指方位看去,襟口似是敞开了些许,裸出白净中带了点粉色的锁骨,颇是诱人。
景文满头大汗的别过头,可、可恶,好想扑上去啊。雨洹这举止怎么看怎么故意,百分之两千故意,但现在有入夜条款傍身,妻命不可有违,他只好咬牙一忍,忽然灵光乍现,计上心头。
「那便有劳娘子大人,替我记上了。」
「说。」
「洹儿之拳,威力凶猛残暴,气势非同小可,非是紧要关头,断不可滥用,切记,切记。」他一本正经地说。
雨洹哪听不出他言中调侃之意,气得是美目圆睁,不觉小脚一跺,连忙拉了拉裙摆故作镇定。
「什么之拳,洹儿有、有如此粗暴不堪么!」说着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倒也挺可爱。
「洹洹莫恼,为夫家乡替武器命名是天经地义,娘子也见到那打出的孔洞大小有如一个小拳头一般,为夫的拳头可没这般小巧玲珑,煞是可爱,故此方以洹儿为名。而且呢,人枪同名,见枪如见人,以后为夫手握此枪,便有如把洹儿捧在手心一般。」一番胡诌,雨洹又重展笑颜。
「瞎说,那威力凶猛残暴,气势非同小可又做何解?」
「哎,那是枪子,可与枪名本身没多大干系。」他正色道,但总觉得此话哪里怪怪的。
「是喔,那便好,可夫君还有一把枪呢,可怎生命名是好?哎唷,只好待得我那尚未谋面,共事一夫的姊妹进了门再做打算了。」雨洹轻轻一笑。
将军。
其实谁人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爱人的爱呢,她两次提起,不过是烦恼着自己是否能够生育而已,近半年下来,两人日日腻在一起,几近夜夜共度鱼水,有时闲暇的时候多了,一日燕好七八次也是有的,但是自己的肚皮却没什么动静,她不禁为此心怀芥蒂。
这个年代无后可是道德上所不许,就算夫君不在意,她却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但是这回提起却只是单纯的与景文赌气罢了。
「于雨洹,你休要欺人太甚了。」林景文大喝一声,吓了她一跳,「此事我再叁与你说了莫要再提,事不过叁,你若再提,老夫待会回程便与你尝尝那木驴的滋味!」
「什、什么木驴滋味,洹儿敢提,你便敢做得么!」
「哼,有何不敢,来时本要做的没做成,倒是洹儿不敢,羞得紧!」见雨洹中计,景文那强装的怒容旋即化做一抹淫荡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