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柳水生的脸当惩冷了下来。
这婶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等他发飙,马上识趣地跑开了。
“倩倩,走,我陪你一块找你妈去——”柳水生伸手去拉柳倩倩的手腕。
“别碰我!”柳倩倩气乎乎地甩开他的手,像头发怒的小猫一样,凶巴巴地瞪着他:“柳水生,俺妈就是被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就是个害人精,你还回来干嘛,怎么不去死啊!”
被她指着鼻子这样臭骂,换成一般人,柳水生早就把耳刮子抽过去了。
但对于柳倩倩,他却发不出火来,心里有种深深的愧疚感。
“现在去找你妈要紧。等找到她,你再来骂我吧!”柳水生耐着性子说。
“不需要你来假惺惺地装好人,俺自己会找!”柳倩倩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前面跑去。
柳水生也不说话,低着头跟着在她身后。
“你跟着俺干嘛,走啊,你这个害人精。”柳菲菲回头骂他道。
柳水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越过她的身侧,径直朝前面走去。
“俺妈要是出了事,柳水生你就等着瞅。”一直等到他走的快看不见人影了,柳菲菲这才跺了一下脚,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
聂红伟今天很生气,气是要命。
他原本以为,把妹妹嫁出去之后,就等于载了棵摇钱树,以后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哪知聂小蝶子嫁给马宝儿之后,这货就没过过一天省心的日子。
马宝儿隔三差五就打个电话过来,把他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上次还亲自开车到桃花村,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了一个多钟头。
工程活就别指望了,马宝儿当着他的面曾经说过,只要聂小蝶一天不跟他好好过日子,他就一天也别想在县里接到工程活儿。
快小半年了,这位曾经在桃花村呼风唤雨的聂红伟同志,现在穷的连酒都快喝不起了。
今天在村头拐子李饭堂吃的那顿饭,还是他以前的兄弟出钱请的。
“憋屈,老子真是越混越憋屈了”聂红伟从食堂出来,气冲冲地向家里的方向走着。
这货满身酒气,一走三摇晃,脸红脖子粗,起码喝了有一斤老白干。
“啪!啪!”
走在半路,这货烟瘾上来了。哪知手不听使唤,打了半天,也没把打火机弄着。
“他妈滴——”
聂红伟把打火机甩在墙头上,扯着嗓子怒嚎道:“柳水生,你个狗日的,你就是死了还在作害老子,老子上辈子欠你的啊”
这货公猪般的大嗓门,在夜幕中,听着实在凄厉渗人。
原来自从聂小蝶嫁给马宝儿后,小半年了,她竟然一直没有和自己的男人同过房。
握说在洞@房花烛夜那天,马宝儿想摸她的小手,还被那姑娘给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马宝儿比聂红伟更郁闷,娶个老婆天天想着别的男人,不让自己碰也就罢了,还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这跟娶个扫把星回家有啥区别?
柳倩倩骂柳水生是祸害精,还真不是冤枉他,在这货的教唆中,聂小蝶嫁过去之后,可算是把马家给祸害惨了。
这三个来月里,聂小蝶一直都是和马艾丽、马艾铃睡一间房的。
马宝儿想跟自己媳妇说句话,都得先跟自己的姐姐、妹妹打报告批条子。
娘的,世上还有像他这么憋屈窝囊的男人吗?
没有!
所以马宝儿最近可真是郁闷坏了。
可是他生气根本无济于事,因为聂小蝶这位大大咧咧的女汉子,自从嫁作人妻后,突然变得极为妖孽。那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把马宝儿的家人,上自爷爷奶奶,下至姐姐妹妹,全都哄得滴溜溜乱转。
一旦马宝儿大发雷霆,她就无比委屈地哭诉说,自己不是不想和老公同房,而是老公下面那活儿不行,心理变@态,总拿皮鞭、辣椒油啥滴玩命折腾她,再这么下去,她就从马家楼上跳下去了
听她说的这么吓人,马家人哪还敢再去逼她呀。
三个月里,聂小蝶哭过闹过也上吊过,把马家人折腾的都快崩溃了。
后来,全家人在一起开了一个很郑重的家庭会议。
会议的内容,是马家人会出钱,眷送马宝儿去美国的大医院治疗。等治好那玩意之后,聂小蝶就得尽到做妻子的责任,和马宝儿好好过日子。
聂小蝶没有异意,于是这份史上最狗血的合同书出炉了。
本来解决了这次家庭危机,焦头烂额的马家也能稍微喘口气了。
哪知聂小蝶还没消停两天呢,柳水生这货的死讯突然传了过来。
这下好了,听到消息的聂小蝶,就跟哭殡似的,一天到晚红着双眼圈,隔三差五就往桃花村跑一趟。
马宝儿知道她回去的原因,还不是放不下那个叫柳水生的王八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