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的金蚕蛊母,就是他用来养蛊的那只木头盒子。”黎夫人平静地道。“如果他还把金蚕蛊王养在蛊母之中,我就有办法除掉那只即将蜕变完成的蛊虫。但是这一切有一个前提。前提就是我们要找到黎希贤。”
一直没有开口的王树柄这时却站了起来,“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你?”黎夫人皱眉道,“你甚至都不知道黎希贤在哪里。就算是知道他要对江相派下手,也不可能知道他会在何时何地开始。而一旦他开始了,也许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如果他真是老吴的那个儿子,那么我多少知道一些他的情况。”王树柄缓缓地道,“小时候,他经常在一个地方玩。如果他决定要对江相派下手,我想他很有可能会再去那里。一个人对于自己的童年多少都有些珍视的回忆,无论他们的童年有多糟。有时候,有些地方总是让人放不下。”
范剑南皱眉道,“你有把握么?”
“不能说绝对的把握,但是总好过等着他来找我们。”王树柄叹了一口气道。
“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得试一试。”黎夫人点头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
王树柄点点头,有些无奈地道,“以前江相派的那片老宅。虽然已经荒废很久,但却还没有拆掉。黎希贤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玩,如果他还有所回忆的话,那里将会是他唯一能够回忆起当年的地方。”
黎夫人毫不迟疑地起身道,“带我们去那里,现在就走。”
王树柄看了一下范剑南,范剑南点点头道,“也好,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王树柄所说的地方是江相派的原址,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一处远离城区的乡村老宅,像是已经被完全遗忘在了这个时代的角落里。青灰色的房顶,有些地方已经破得塌陷了一大块。墙上的白灰也大都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的青砖。墙角的枯草摇曳,在风中颤抖掠夺星空conad;
。完全是一副破败的景象。
范剑南远远地看了一眼,苦笑道,“这地方用来拍恐怖电影倒是合适,而且很有些附合民国时代的特点reads;。要是来一个穿旗袍的女鬼,就更和谐了。”
王树柄沉默了一会儿道,“边上的那栋小楼,以前就是老吴的家。黎希贤,不!那个时候他还叫吴希贤,他有个小名,叫小午。因为他的八字很特殊,是戊午一气的八字。”
黎夫人走过去看了看,皱眉道,“这个地方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破败成这也,可能几十年都没有人来过了。”
王树柄点点头,有些失望地道,“也许是我想错了,他当时才多大,可能早就就不起这里了。”
“谁说我记不起?”黎希贤缓缓地从一侧破旧的房子里走出来。他淡淡地道,“连婶婶都来了,看来你们是很想找到我是么?”
“黎希贤,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别忘了在地下七层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黎夫人厉声喝道,“你说过,在金蚕蛊王没有蜕变成虫之前,绝不踏出地下七层一步。更不可能用蛊王来残害他人。”
“对不起,我说谎了。”黎希贤淡淡地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的身份就是一个谎言,不是么?其实,你们可以放松点,我没有敌意,至少今天没有。我今天甚至没有带着金蚕蛊王。因为今天我想再回忆一下当年做吴希贤的日子。”
他缓步走过来,神情落寞地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坐在那里。我有一张小板凳,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拖着那张板凳满屋子跑。还有那面墙,小时候,我没有少对着那墙壁撒尿。而现在,似乎一切都像是一个久远的梦。甚至让我感觉不到,我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过。”
王树柄看着他,有些颤抖地道,“这么说,你真的是老吴的儿子,当年的那个孩子?”
“不再是了。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不再是吴半仙的儿子,也不再是吴希贤。而且,你看我现在还像是一个孩子么?”黎希贤淡淡地道。“再过几年,我就快四十了。”
“你想要什么?”王树柄低声道,“你想看到江相派分崩离析,看到一些无关的人甚至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死?小时候我甚至抱过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这是我父亲欠我的天国游戏conad;
reads;。当年他为了江相派抛弃了我,我今天就要毁了江相派。很公平,不是么?至于你们,我很抱歉,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像是人生,要得到一些东西,就不得不放弃一些。”黎希贤微笑道,“小时候没人教过我这些,是我在生活之中自己学到的。”
“黎希贤,我不会让你动用金蚕蛊王,你应该知道这一点。”黎夫人踏上一步,看着他厉声喝道。
“婶婶,我自然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也无法阻止我。”黎希贤耸耸肩道,“你是不会杀我的,毕竟你还是黎家的人。”
“你就这么自信?”黎夫人冷笑道。
黎希贤耸耸肩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没有带着金蚕蛊王。它依然被很好的保存在金蚕蛊母之中,直到它完全蜕化,成为真正的成虫。你们即便杀了我,也无法阻止这一点。而且,你也知道,一只无主的金蚕蛊王,将会带来什么。没有蛊术师小心地加以控制。它会成为真正可怕的东西。造成的破坏和死伤,更是你无法估计的。”
黎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地盯着黎希贤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我改做的事情。”黎希贤平静地道,“半个月之后,江相派将不复存在。至于你,王树柄,如果你现在决定解散江相派,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至少可以避免那些无辜的人死去。”
“你简直丧心病狂了!”江小花怒喝道。
“也许吧,只不过毁掉江相派,这还只是我第一步的目标,接下来还有巫家。还有更多对不起我的人。”黎希贤淡淡地道,“对于我的目标,我从来没有这么明确过。没有人能够阻止,即便是我那个父亲。”
“也许我们可以趁现在对付你。”范剑南皱眉道,“我们有好几个人,而你甚至没有金蚕蛊王在身边。这胜负没有悬念。”
“也许,不过,这是你们无法承担的风险。一旦我受制于你们,那么金蚕蛊王反而会处于无人控制的状态。就像是猛兽失去了饲养员,而关着它的笼子还并不牢固。”黎希贤缓缓地道,“我要是出了事,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不确定,这才是你们无法承担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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