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宾客们一片哗然,一个个对夏子安指指点点。
柳雪颜更是惊讶,听秦夙这么说,夏子安应当是他找来的,喜帕下的她抬头看向秦夙的方向,只隐约看到一点光影,秦夙也恰好回头看她。
“颜儿,夏公子专门地来给我们祝贺,想必,你也很高兴吧?”秦夙隔着喜宴看进他的眼里死。
她的眼前蒙着喜帕,眼睛看不到,不代表她的心也看不到竟。
四周的观众一定都诧异极了。
这些前来祝贺的宾客,都是在安城内有一定品级的官员,当众给夏子安难堪,也等于打了夏磊的脸。
他的这个行为,嚣张且不顾后果,这里……毕竟还是华南国,并不是秦国,这样乖张的行为,只会招惹祸端。
他居然还问她高兴吗。
“你不要闹了,赶紧把人放走!”柳雪颜靠近了秦夙,压低声音提醒她。
秦夙轻笑了一声:“怎么?因为你们以前有过婚约,所以,你心疼他了不成?”
“这不是心疼不心疼的问题,这里是华南国的地盘,你威胁的是华南国四品长史之子,你就不怕以后走不出华南国的地界?”
秦夙又笑了。
“原来颜儿是担心我的安危。”他略低头,气息浮在她的耳边,笑声带着热气:“颜儿放心,就算华南国皇帝将满城的禁军都搬来,我也出的去。”
不得不说,这话够猖狂的,这种话,也只有他能说得出来。
“谁担心你了。”柳雪颜嘴巴打结了一下,解释道:“我是担心,你若是死了,我就成了寡妇,将来我再嫁,岂不是要被人说成是二婚?”
秦夙笑声更愉悦了几分:“这个世上,还没有几个人有本事杀了我,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放心,你一定不会变成寡妇。”
她没有时间跟他闲扯:“礼还没成吗?”
看出柳雪颜累了,秦夙不再理会身后的夏子安,招来了陪嫁的宫女和嬷嬷,将柳雪颜簇拥着去新房了。
秦夙和柳雪颜二人的话,并没有让夏子安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周遭那些宾客对夏子安的指指点点,让夏子安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眼珠子不停的转动,惊恐的看着四周,双手抱紧自己的双臂,四周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手,在他看来,都如一只只地狱里的手,他害怕,他畏惧,他想躲。
他用力摇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全部都躲开,躲开!!!”
而这一幕,全看进了大厅门外的夏磊眼中。
夏磊的身后站着石平,夏磊担心夏子安,欲冲进去的时候,石平伸出手臂,阻拦了夏磊的去路。
“夏长史,陛下有令,你不能进去,只能在这里等着!”石平冷酷的说着。
夏磊的眼角不断的抽动着,只能看着夏子安在大厅内无助的瑟缩。
不一会儿,大厅内的夏子安不安达到了极点,突然双手抱头摊坐在地上,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夏磊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扑通’在石平的面前跪下,连续磕头:“求求你了,求求你,求求你向曜王陛下说说,放了子安吧,求求你了!”
夏磊声泪俱下的哀求着,因为今天之事,昨夜他一晚白头,此时,他顶着一头白发,看起来已经是迟暮的老人。
这样为了儿子,不惜下跪求人的行为,不得不说,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有那么一瞬间,石平差点就被夏磊感动。
可是,想到夏磊曾经做过的事,那点感动,也被一瞬吹的干干净净。
在这之前,夏磊因为秦夙在夏府救了柳雪颜的事,憎恨秦夙,故意买通了人在秦夙的饮食里下毒,却被人发现。
任何一个想要置秦夙于死地的人,都是他的敌人!石平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夏子安。
“若非你心术不正,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石平哼了一声。
“是我的错,可是,子安是无辜的,求求你了,就拿我的命,来换磊儿的命吧!”夏子安是夏磊的独子,夏子安若是出了什么事,会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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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命?”石平嘲讽:“夏长史大人,在你对陛下下手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这些错都是我犯下的,跟子安无关!”
“怎会无关?”石平提醒他:“你的好儿子,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羞辱我们王妃,夏长史大人莫非忘了?”
夏磊的脸白了白:“可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事情,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吗?我现在杀了夏长史大人你,将来官府提审我的时候,我也可以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您觉得可以吗?”
夏磊绝望的跌坐在地上。
再看大厅内的夏子安,已经钻到了椅子底下,神情越来越惊恐。
最后,夏子安头顶的椅子倒下,夏子安也跟着昏倒了下去。
夏磊再也无法忍受,从地上爬起来,不顾阻拦,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大厅内,一边奔向大厅,一边嘴里喊着:“子安子安。”
他跪在地上,扶起已经昏迷的夏子安。
夏磊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夏子安,他心痛不已,他抬头看着近在眼前高高在上的秦夙,他又‘扑通’跪了下去。
“曜王陛下,您现在满意了吗?求您放了子安吧,其他的罪,全部由我来替犬子承受。”夏磊的眼睛里都是痛意,看向秦夙时,充满了卑微和祈求。
秦夙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孤王可没心思动刑,更何况,今天是孤王大喜的日子,孤王是请夏长史你们父子俩来喝喜酒的,并没有任何惩罚!夏长史刚刚看到孤王动贵公子分毫了吗?”
夏磊浑身发抖。
他是没有对夏子安动刑,可是,他却几乎把夏子安逼上绝路了。
“犬子今天的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参加曜王陛下您的婚礼了。”夏磊咬唇说道。
“既然如此,夏长史就先带贵公子回府休息吧,来人哪,送夏公子回夏府!”秦夙笑吟吟的朝门外唤了一声。
随后有两名侍卫模样的人进来,夏磊吓的连连摇手,自己吃力的把夏子安扶起来。
要秦夙的人动手,他怕子安会活不过明天。
“不需要了,我自己可以,不用其他人帮!”夏磊顽固的自己拖着夏子安往门外走,不让任何人帮忙。
宾客们看到这一幕,皆自觉的为夏磊让开了一条路。
直到夏磊拖着夏子安的身影消失。
已是傍晚时分,金黄的斜阳映了满室的璀璨,整个别馆到处金碧辉煌,司仪的高喊声又起,晚宴要开始了。
刚才在大厅里发生的一切,很快被宾客们抛诸脑后。
那些宾客们,都是安城里的一些大臣,他们能身处高位,自然知道什么是他们该听的,什么是他们该说的。
秦夙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置夏子安,就说明他有本事承受处置夏子安的后果,他们才不会那么笨,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说秦夙的坏话,当下他们无事人般的向秦夙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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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在喜堂大厅里后来发生的事情,柳雪颜只听陪嫁的宫女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些,不过,仅从她们的议论,柳雪颜也能听个七八分的事实来。
秦夙对夏磊和夏子安父子俩所做的事,可谓是大快人心,快的,当然是她的心,她简直要把秦夙当偶像了。
只是,现在他是她呕吐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