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明日女王号豪华游轮慢慢停靠在利物浦港口,上头下来一队日本离退休老干部旅行团,反正思远也听不太真切他们说什么,只是和贞德一起等待着那个从平安时代活到现在老家伙还有宁清远。
在港口进出口,一大堆军警正认真仔细的盘查所有通过这里的人,就和白天看到的一样,每一队军警的身边都会跟着一个看上去画风不一样的人。这些人就是大英帝国的特殊部队,虽然战斗力并不高,但总之是个麻烦,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跟任何人起冲突,更不用说已经倾巢而出的圆桌骑士团。
再加上到现在为止,那些被吹走的皇家骑士团成员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虽然他们手里不少人还带着从世界各地买来的纪念品,就好像是出去玩了一圈似的,但这可也是正儿八经的战斗力呢,在思远这边战斗力没有成体系之前并不适合跟他们的正面对决。
其实说起来,他们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贞德和思远的外貌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那些电视剧里发生的带个帽子就认不出来谁是谁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的发生。
但那些稽查人员很默契的绕开了思远和贞德,甚至有几个愣头青想上来找麻烦却都被老鸟给拦了下来。甚至那些从外国陆续乘船回来的皇家骑士团成员也都认出了这个把他们吹去旅游的坏人。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把头上的帽子往下一拉装成一脸无辜的擦身而过,甚至有俩人还朝思远微笑点头示意。
“很神奇,这是为什么?”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思远靠在路灯杆上点着烟:“如果当时我下了杀手,我们现在绝对是另外一幅样子。”
不得不说,思远当时的决断虽然看上去不干脆,但是现在那个不干脆的因结出的果子已经逐渐展露了出来。现代通讯十分发达,思远在之后干的事情,在英国三大骑士团里其实都已经流传开来了,十三圆桌骑士的放行、明明能灭掉皇家骑士团但却没有伤一个人。这帮骑士虽然忠诚却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这件事就连圆桌们都首肯了。自己自然没必要去蹚浑水。所以即使上头命令要逮捕的人就在面前,他们仍然选择无视,甚至有个祭祀妹子还给饿了一下午的思远塞了一盒炸土豆卷。
当然,就像思远说的那样。如果当时自己给他们来了一波团灭的话,恐怕现在可就是另外一幅样子了,圆桌骑士肯定会拼死追捕,甚至英国都可能倾国之力来追捕思远。到时候如果思远不打算跑的话,那他肯定完蛋个球的了,因为二爷老早就告诫过了,国家机器的力量绝对不是哪个单体能够抵御的,能一个人干翻一个现代化国家存在不会去干这种事,而会干这种事的必然会失败。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参透的人并不多。毕竟英国还有个应龙转世呢,那家伙可是四时之龙之一,能耐就算比不上烛龙也不会差多少。甚至不次于狐狸。正面对抗的话,思远对一保一还没问题,可整个英国的特殊能力者可是不少,而且还有各种高科技呢。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各大骑士团内部的高层似乎都通了气。虽然逮捕令照常发放,但大伙很默契不去搀和这件事。就算看见了、检查到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有个被吹到法国的骑士侍从还特意找到思远向他鞠躬道谢。
“我以为他们会不死不休。”
“说起来,他们并不是敌人。但凡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国家都不会和天守门是敌人。他们肯定知道我们这次的目的了,而他们也极希望通过我们来清理他们的腐烂部分。这里头有一部分的东西和政治差不多,有些事自己下手是没办法清理干净的。”思远耐心的给贞德解释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船上下来的人:“不过唯一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他们会让宁姐来这边,她现在应该还在被隔离审查,因为倒卖天守门特种装备的事。”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聪明了?”
“不是我聪明了,是我看清了。”思远微笑着拍了拍贞德的脑袋:“世界很复杂也很简单,你觉得它好它就会变得好,你认为它坏就一定有坏事发生。”
“墨菲定律对么?”
“不算是,但大意差不多。”
正在闲聊的时候,穿上慢慢走下了一队拎着公文包的男人,每一个包的上头都有一朵硕大的菊花标志,看上去酷酷的。
“阵仗还不小。”思远轻笑一声:“应该是来了。”
“菊花。”贞德也笑了:“虽然我想到了很糟糕的东西,但我还是知道那是日本皇室的标志。”
“你变坏了。”
“没办法,我在之前有半年的时间天天和但丁混在一起。”
“我原谅你了。”思远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贞德:“难为你了。”
“没关系,我早就已经学会无视他了。”
两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轮流吐槽但丁时,船上最后一批人也已经走了下来,前头几个拎着菊花皮包的人在下来之后立刻形成人墙把思远挡在了后头,最后舱门里的正主才慢慢的走了下来。
一身西装,年纪四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风度翩翩、文质彬彬,从上到下都洋溢着社会精英阶层的那种自信,除了那把扇子看上去有些和他的气质不搭调。
“天之纵云,传国宝扇。”贞德在旁边给思远解释道:“传说是用月读女神的头发编制的扇子,水火不侵、金戈不伤、刀枪不入。”
“你成语用得真棒。”思远朝贞德竖起大拇指:“宁姐呢?”
正在思远到处寻找宁清远的时候。安培晴明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礼貌且客气的朝思远伸出手:“上次一别,已有五六年之久。再次见面。恍如昨日。”
思远礼貌性的跟他握了握手:“上次可是你不辞而别。”
“有些事,实属无奈。”安培晴明的表情看不出变化:“那次我准备不足,而且但丁那种家伙从来都是先斩后奏。”
好吧,既然黑锅又是丁丁叔叔背的,思远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是在他身后看了两眼:“还有人呢?”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心急。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总是需要我们付出更长的等待时间。”这位传奇大阴阳师说完。转过头朝贞德非常礼貌的笑了一下:“贞德小姐,我们已经有四十年没有见面了。”
“四十年过去了你仍然像以前那样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