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不是说……古代……不。这里的窑子就是供人附庸风雅的地方么?”
思远记得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美分段子,是说古代为什么那些文人骚客喜欢逛窑子,是因为古代的窑姐儿不是色艺双绝,他们去窑子不是为了放炮而是为了体验谈恋爱,而天朝严厉打击这方面的东西。导致传统文化都缺失了。思远别说古代的窑子了,就连现代的窑子他也没去过啊,所以心里多少有些好奇,好奇这些古代窑姐儿到底能有多厉害。
“风雅个屁。”老锦衣卫冷笑一声:“除了几个有固定相好的清倌人,其他哪一个不是给足了银子就给叫的浪货。就算那几个清倌人,也大多是跟些有权有势的老爷罢了。”
“花魁呢?”
“花魁?花魁起价十万两银子。”老锦衣卫言语里对这些窑姐儿并不感冒,带着那种官家人惹有的傲气:“不过也只是个钱多钱少的事。”
思远点点头,现在看来嘛,这古代窑子和现代窑子的差别并不大啊。不管是高中低端全方位都几乎是继承下来了,并没有缺失嘛,毕竟现代不是还有天上人间之类的高档场所么,同样是英雄冢、同样是消金窟、同样是出来卖的。只不过古代的窑姐儿会的是琴棋书画、现代的窑姐儿会的是微积分、股市行情、世界格局和心理辅导,这区别并不大好吗。
正在思远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落脚的时候,前头一条花船突然开始噼里啪啦的放起了炮仗,思远只是看了一眼。但蛋生可是好奇宝宝,他长这么大也没听过炮仗响,所以踮着脚看向那边。
“想去看啊?”
“嗯……”
“不要胡闹,让你师父休息一下!”
“知道了……”蛋生很听话的缩回脖子跟在思远身后,只是眼睛在不断的朝那边瞟着,眼神里都是好奇和期待。
思远又顺手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那就去看看呗,反正我也想见识一下。”
这回轮到蛋生冲自己爷爷挤眉弄眼、耀武扬威了。老锦衣卫无奈的一笑,用手敲了敲蛋生的脑袋:“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有靠山是吧?”
“快点快点。”蛋生连忙岔开话题:“要挤不进去了。”
说心里话,思远认为吧,天朝群众爱看热闹的天性绝对是深入骨子里的,这是千百年来的习惯。就连现代都是一点炮仗就有人一定会探头过去研究,更别提这娱乐贫乏的古代了。
就像蛋生说的,真的是再不往里头挤,那真的只能远远眺望了,就好像去香港红磡听演唱会,买了最后一排座位。人家上台只能通过大屏幕看到,花八百多的感觉就跟去唱了个ktv一样。
不过好在蛋生这小子在人群中开道的本事着实有一手,左突右闪就把思远他们带进了最前一排,虽然大部分人都骂骂咧咧的,不过一般也不会跟小孩子计较,而跟小孩计较的人一般也不敢跟小孩身后的大人计较……
过去之后。思远发现船头上站着一个男的,用专业术语来形容就是一龟公……他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副精瘦的身材,面无三两肉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养眼。而他手中拎着一面铜锣,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之后,用力的敲了一下,然后扯开嗓子喊道:“今儿是花魁满堂春出阁的日子,想必大伙都知道了,这条件嘛也不用说了。这满堂春不求才不求财。只求当世豪杰!”
思远听到这,立刻就知道这所谓的出阁不求这不求那,就跟自己那边新品上市促销大放送一样,根本就是个商业噱头嘛,估计是这条河上竞争对手比较多,所以来了这么一手增加竞争力。还什么当世豪杰……当世豪杰真要是能为一小雏妓抛头露面,那还算个屁当世豪杰啊。
不过显然,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见识过多少这种营销手段。人群立刻沸腾了起来,一大堆老爷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现场嗡嗡成了一片。
那龟公似乎是特意把时间留给了场外观众,自个儿往椅子上一坐,拿起紫砂小茶壶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师父师父!”蛋生转过头:“花魁是什么?”
思远一愣:“花魁就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
“那她为什么要当个世豪杰啊,她不是叫满堂春吗?世豪杰像个男孩名字,不好听。”
听到这里,思远突然忧心忡忡。因为他想到自己儿子迟早有一天也会问出他这种奇怪的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而看到提问题的人那纯良无公害而且非常诚恳的眼神,思远真的是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知道……”
“师父师父,你说那个花魁到底能有多好看呢?”
“这个……也不知道。”思远尴尬的笑着:“这个……因人而异吧。”
“那师父师父,花魁是不是像二妮她妈一样。力气大、腰粗会干活能生孩子的呢?”蛋生歪着头想了一下:“爷爷经常跟我说,以后找媳妇就要找屁股大力气大的。”
思远深深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老锦衣卫,但发现他正在仰着头看着满天星辰……根本没有回应的意思。
“啊……我想吧。”思远挠着头:“应该不会是那样的。花魁应该是细细的胳膊、细细的腿、细细的腰,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摆的那种。”
“如果不能干活、不能打猎又不能生孩子,那花魁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多存点钱买头好水牛!”
狗蛋的话不但让思远无言以对,更让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仔乐不可支,他笑完之后转过头朝思远的拱拱手:“这位兄台,令郎倒是真知灼见啊。”
“这是我师父。”蛋生抢白道:“是个大英雄!”
看着那书生惊讶的表情,思远连连摆手:“每个孩子对父兄的印象都是大英雄。”
“是极是极,哈哈哈。这娃娃倒是生得一副玲珑心。”
“你别不信!我师父可是一人……”
蛋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老锦衣卫一把捂住了嘴,然后思远摇摇头问道,拿腔拿调的问道:“这位兄台,看你样子像是个读书人,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唉,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不打紧不打紧啊。”书生手里的扇子啪的合拢,指着那艘花船:“这满堂春是金陵第一美女,早就有人为了见她一面砸下十数万两白银。而她出阁的规矩也奇怪,只要有人帮她报了父兄之仇,她便自赎其身,从今以后相夫教子。”
“这么神奇?这船的老板会肯?”
“不肯又如何?满堂春说了,若是有人相逼,宁死不屈。谁愿见那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死在自己面前呢?索性当个成人之美,还能捞到个好名声。”书生说着面露叹息:“可惜啊,她这个仇恐怕是难咯。”
“哦?怎么说?”
那书生看来真的是对这花魁是情有独钟,虽然嘴上说看看看看而已,但他对这姑娘的事真的是如数家珍。什么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十二岁那年父兄在山东行商被妖怪所害,接着又被几个对头整垮的家业,无奈流落青楼,转眼两年过去,已是可以到出阁的年纪。但这满堂春精明世故,早早为自己想好了退路,在几次和京城达官贵人的会面中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靠山,还得了近二十万两的资助等等。
思远在听完之后,也是觉得这个姑娘不得了,想想自己十四岁的时候……还特么天天钻游戏机室里打飞机呢。可人家却已经把自己一辈子的退路都想好了,甚至还行动了起来。
不过可惜,这里似乎都没有能帮她报仇的人了。
“兄弟。”思远听完叙述,拍了拍书生的肩膀:“你是不是喜欢她?”
本还侃侃而谈的书生没有由来的顿了一下,然后居然红了脸,但仍然演示道:“没有没有,休得胡言乱语。”
思远微微一笑:“你去报名。”
“那不是让我自寻死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