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轴线永远是矢量向前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思远现在唯一的疑惑就是自己是为什么回到了过去之后还能够影响世界进程,这在他的知识体系里并不适用。
“我问你啊。”思远给贞德端上一杯茶,端坐在她面前:“也就是说,我们当时去的那个世界……是真实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贞德微笑着看着思远:“我这些年都在负责看守这间圣殿,一直在想办法破解圣殿的谜团,虽然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但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意识的穿越而不是实体的穿越。”
“我有点……糊涂。”
“嗯,这么给你解释吧,圣殿里是由那些甘愿奉献灵魂的骑士所守护,他们在那里守护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那段真实的历史。那么你们激活了这其中的某一段,那么就进入了当时他们所在的那个时空,附着在他们的身体上。再由他们的身体和你们的意志来完成那段历史背景下的各种事情,但我所知道的人里面,你们是唯一能过去而且能回来的。曾经也有人做过实验,但都无一例外的困在了时间谜局里,既无法改变历史也无法回到现在,只能永远困在别人的身体里当成时代的旁观者。”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其实干了一件很危险的事?”
“大概。”贞德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子:“但更危险的……也许是你们违反了准则救了一个本来必须要死的人吧。”
“你?”
“嗯,是的,我差一点导致世界的崩坏,差一点而已。”贞德看上去有些失落:“你赐予了我无尽的生命,我相信那也许是一次意外,但这次意外让整个世界的进程都为之改变。沙俄提前结束、两次世界大战、冷战等等,最后是联合理事会里的所有国家用尽了一切可能才把世界轴给矫正了过来。”
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有果,这是有着严密逻辑关系的。思远并不确定到底是自己这次意外到底造成了什么后果也不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问题,但可以肯定。现在他面前这个女人是因为他得到了永生也是因为他而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想那些了……反正至少你是活下来了。”思远摊开手,一脸无所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世界是被改变之后的世界对么?”
“是的。”
“那就等于没有改变啊。”
“这是个哲学问题。”贞德优雅的站起身,走到别墅的窗口前:“能告诉我,当时你们救我的时候,是出于什么原因吗?同情还是?”
思远愣了愣,然后笑着摇摇头:“你猜。”
“不猜了,我已经猜了几个世纪了。我只是很惊讶竟然还能看到救我的人。”贞德轻轻转过头。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就像几个世纪之前站在火刑架上时几乎没有区别:“能亲口道谢,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用客气。”
也许是活了几个世纪的人都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思远觉得这个贞德就像是一杯带着阳光气味的葡萄酒,醇厚且浓郁。
“对了,当时……你的眼睛不是金色的。”
“是的,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忘记了吗?”
思远摇摇头:“我真没印象,刚刚释放完法术我就被召回来了,当时慌慌张张的……等等!你是说我给你了永生?”
“还有不得了的天赋。我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一切我想要的知识。你……”贞德盯着思远:“是一个神奇的人。”
正聊着天,思远突然转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贞德:“我用错术法了!”
没错。思远突然意识到自己用错了术法,本来他只是要给贞德疗伤而已,可当时脑子很乱,所以一恍惚之下在她身上施展了转生术,再生术和转生术两者非常相似,但效果却截然不同,转生术可以说是让一个人完全转变成非人的生物,也就是说灵体化,这样自然也就长生不老了。不过这是绝对的禁术,任何人施展之后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反噬。轻则施术人一命换一命,重则……永世不得超升。
但显然思远并没有被惩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并不清楚,但这种事情根本不会有例外,除非……除非是因为某种漏洞。
思远现在心里非常复杂……因为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漏洞的话,那么一旦能破解,思远就可以无穷无尽的将普通人转化成像贞德这样强大的守护者,不老不死、力大无穷、知识渊博,如果能用在正道上的话,那绝对是功德无量。
不过这里头也有一些顾虑,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这个漏洞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发现,比如左明轩之流……那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一时之间,思远陷入了莫名的沉思。
“你有多强?”
“我?”贞德歪着头朝思远笑着:“列王宝库守卫者,十三圣殿骑士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