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霁受这陌生女子帮忙,哪有不应的,当即起身去了那女子儿子睡着的病床看护。
等那女子跟着韩母一起去了隔壁房间喂妙妙,韩光霁还愣愣的在回想女子的温柔和腼腆。
“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她带着孩子住进医馆已经十来天了,除了她跟这个牙牙学语的奶孩子,也不见其他家里人。”隔壁病床的老年人被吵醒了,见韩光霁愣愣的看着熟睡的男孩儿,便忍不住多嘴开口,“我前两天就听到大夫私下对她说,若是再不交钱,就要把她儿子赶出去了。”
“这孩子得了什么病?”韩光霁听了老人得述说,心中疑惑更深。
那老人摇头,“不明原因的低烧,双眼看不清东西,听说才九个多月,我也才来三四天,不是很清楚。”
“她是个寡妇,丈夫刚死了两个月,这又发现儿子也病了,好像是家族遗传。”对面病床的妇人也醒了,开口解说,“这病治不好,这女人叫木棉,以前是我们一个村的。因家中女孩多,十五六岁的时候跟着她大龄未嫁的姐姐一起被赶出家门,她姐姐没两年就病死了,她一个人难以度日,就嫁了一个流浪的汉子。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那流浪汉找了份搬运的工作,日子才慢慢好一些,结果生的儿子病了,跟这个一样,夫妇俩本就没什么积蓄,那孩子没熬多久就去了。过了两年,俩人又生了一个儿子,那汉子前阵子做事的港口有人闹事,不知怎么就被牵连误伤打死了。虽说赔了一笔钱,不过这孩子一病,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哟,这木棉倒是挺本事,一连俩个都是儿子,可惜命不好……”那老人絮絮叨叨叹息。
韩光霁默默的听着,目光偶尔扫过熟睡的男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韩母才抱着孩子与木棉一道回来。
韩光霁就朝她默默颔首,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位抱着吃饱再度睡过去的妙妙,怜爱的伸手捋了一下她纤细柔软的头发。
“我看这女子虽沉默不擅言,不过心地倒是极好的。她的家境似乎不好,我看她穿的衣服虽泛白陈旧,不过洗的都是极干净的。”韩母后来在韩光霁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韩光霁带着妙妙一共在医馆逗留两天,期间他不止一次见这个木棉被大夫催钱或是驱赶,她都呐呐沉默不语,每次到了饭点就匆匆离开一会儿,托临床的看护一会儿孩子。
韩光霁见此,每回让韩母送饭的时候多带一份给木棉,木棉投桃报李,就在妙妙饿了的时候宁可饿着自己儿子也让妙妙吃饱。木棉的儿子很乖巧,大多的时候都是不哭不闹,很少有哭声。
韩光霁一来二去就跟木棉熟悉了几分,他听木棉说正在申请救助会的救济金,等救济金到了,就可以继续让儿子医治了。
妙妙退烧了,情况稳定之后变的很爱笑,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韩光霁带着她离开医馆的时候给木棉垫付了一笔医药费。
回到韩家,在见识了木棉的温顺乖巧之后,本想为了妙妙忍让的韩光霁却是越发对雪菲瞧不顺眼,也越发的怀念木棉的温柔善良。
韩光霁也曾悄悄地派人去医馆打听木棉的消息,不过后来听说她的儿子最终还是没治好,木棉带着奄奄一息的孩子离开了医馆,不知去向。
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韩光霁很不是滋味,莫名的有些失落。他没有死心,继续派人追查打听着木棉的下落和消息。
与木棉一对比,韩光霁越发看清高自以为是的雪菲不顺眼,妙妙经过这次生病发烧之后跟他比较亲近,于是它索性把妙妙交给韩母和家中的佣人照顾,雪菲想要见妙妙还要经过他的同意,两人的矛盾日益加重,越发变得不可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