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常德帝才淡淡的问福公公,“小福子,你怎么看?”
自始至终在一旁当隐形人的福公公这才上前作揖行礼,不带个人感情色彩的开口。“依老奴之见,这五皇子性子是为宫中罕见的单纯,自小又是没有见地的宫人带大,习惯了看人眼色行事,极为谨慎胆小,倒是不像有那等心计谋略的野心之人。且五皇子深居后宫,该是没有什么机会与陈家的人搭上路子,若不然也不会最后一个得知陈老夫人为了陈侍郎入狱一事要死要活后就直接来哀求皇上了。看着完全是没有任何准备,方寸大乱的样子……”
常德帝也是这样的想法,从五皇子在殿外哀求不成硬闯南书房开始,他就细细的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完全不像造作,是真正的出自内心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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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缓缓走出南书房,脸上甚是还有未干的泪痕,加之微微轻颤的纤细身姿,看着十分的可怜无助。
等彻底走出南书房的范围,他这才抬手用一根手指轻柔拭去眼角泪水,凑近眼睛细细观赏一番,这才噙着一抹诡谲阴柔的笑意轻轻研磨指腹。
若不是今日这么一闹,父皇大概在怀疑他跟陈家勾结,沆瀣一气谋算皇位,又或者早就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了吧?
只是……凭什么?同为父皇的儿子,为什么只有他卑微的活在被遗忘的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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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据闻齐王殿下的孝心感天动地,今日朝堂为着娘娘一事闹的不可开交。老太爷的奏章今日也会抵达皇上案前,相信皇上不日就会抵不住压力来看望娘娘了……”银姑姑端着一碗凉好的药到德妃的床头,轻声的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告知德妃,因着德妃生病,外面的守卫已经悉数撤走。
德妃此刻十分憔悴,恹恹的靠在软枕上,一闻到药味就觉得心中反胃。“强求的恩宠有何意思?就算皇上真的来瞧我了,也不过迫于周家和宫外的压力,心中指不定怎么恼怒本宫呢。”
这三日来,她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看清形势,心态已经不若最初那么急躁了。既然皇上不来,她也不可能真的不要这条命。没有了性命,谈什么都是枉然,宫中更新换代极为迅速,她若真的死了,说不定皇上转眼就将她抛在脑后了。可是为了给皇上制造压力,让外界对她的同情持续更长的时间以争取机会,她便每次药量减半,拖着病情不让身体那么快恢复。
“娘娘万不可那么想,您与皇上毕竟二十多年的夫妻,膝下又有齐王和三公主,天大的福分还在后头,只要耐心等待。”银姑姑怕德妃又胡思乱想,便好声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