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长得相似之人何其多。”陈萱兰依旧嘴硬,不过这一次却是气势上弱了很多。
“这天底下凑巧的事情的确很多。”杜子衿跟着附和了陈萱兰的话轻笑一声道,“就比如,今日我们把带着人皮面具的你抓获,面具下偏偏有一张跟牵扯重阳命案的陈家丫鬟相似的脸。更为神奇的是,往年陈家的人没来白衣庵就没事,偏偏今年这么巧一来白衣庵无忧就死了。再有就是白衣庵建庙多年,唯独今年开始陈家的人开始到处宣扬后山有芙蓉花海盛景,吸引着本郡主阴差阳错的来了白衣庵,又这么巧进了无忧腾出的屋子,那么巧被疑为杀人凶手,然后那么巧被人一路追杀险些丧命……”
杜子衿每说一句,陈萱兰的脸色便难看苍白一分。杜子衿的言下之意很明白,那重阳一日那些凑巧全撞在一块儿发生的事情都联想到陈家头上,矛头直指是陈家在背后暗中密谋了这一切。她能这么说,必是已经掌握比她知道的还要多的切实证据……
想到她傍晚刚刚接到的消息,心中一刺,眼下插翅难飞,注定是逃不过,若是为了娘亲……
暗暗的咬着后牙槽,陈萱兰知道,不过如何,今晚难逃一死,且不管她如何选择,自己总是一死。若是一力担下所有罪名,将陈家撇清,那么至少她那个可怜命薄的娘亲死了多年还能得个名分。
“没错,我就是陈萱兰,无忧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这是我与无忧的私怨,与他人无关。”如今只有一条路,咬死了重阳之日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与陈家没有任何关系,至少还能死得其所。
“怎么一下子又承认了?刚刚你不是说只是与陈萱兰长得相似而已么?”顾倾城忍不住嘲讽出声。
陈萱兰眼风如刀扫过顾倾城,却并没有反唇相讥,只是盯着萧夜离道。“局是我布的,无忧是我杀的,与陈家无关,他们只是当年好心收留了变成孤儿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你为何要杀无忧?”萧夜离淡淡的开口,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女人如何狡辩替陈家洗白。
陈萱兰听了萧夜离的问话,眼中红光一闪而逝,霎时仇恨万分的瞪着目光呆滞安静的有些过分的无嗔。“因为,我就是无悲当年下山捡到的那个弃婴!”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从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
无嗔原本浑浑噩噩,夜间本就神智糊涂记忆混乱的她突然听到无悲二字,顿时脸色煞白,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无名发现无嗔脸色不对,忙拉着她问,“无嗔,你怎么了?”
“不好,无嗔又要发作了……”顾倾城本来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陈萱兰身上,听闻身后的骚动便转头看过去,这才记起无嗔日夜间歇性神智失常。
然而令她奇怪的是,这一次无嗔竟然没有如平常那样发作,虽然浑身颤抖,却好像自己竭力在克制着。
“她不过是怕了。”陈萱兰冷冷的盯着紧咬牙齿咯咯作响的无嗔嘲讽道,“做了亏心事还相安无事的多了二十个年头,难道不会于心不安吗?夜深人静的时候难道不会害怕吗?”
一声声的诘难,冷冷的回荡在香火大殿,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让人不由自主的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