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是这样的,七少爷看着就是爽快人,那老奴亦不跟您兜圈子了。”卓嬷嬷被萧夜离的不解人情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扬起爽利热情的笑容。“四夫人听闻四爷即将归家,但是因着十八年不见,心中终归忐忑。四夫人想着多了解四爷和姨娘的喜好,房间布置和吃穿用度上也好心中有数……”
“你说谁是姨娘?”萧夜离突然上前一步,冷漠清越的语气多了一分怒气寒意,在这昏暗三更的院外小道上听着有几分森然。
卓嬷嬷心脏骤然紧缩狂跳,脸上笑意竟是再也挂不住,骇的一时忘了接下来的话和本该有的信心态度。
洪淑娟本不是独当一面有魄力之人,被萧夜离一声反问吓得不轻,心中仅有的一点底气和希望都被打的七零八落。萧夜离的语气竟让她有种错觉,仿佛她在萧家这十八年的平淡坚守都成了镜花水月,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话一场。萧家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其实没有人承认她的存在她的身份。
这样想着,心中升起悲哀无助,以及绝望之后的愤怒。她涨红着面皮尖声道,“我是抱着萧阑的牌位跪过萧家的祖宗进这个家的,兢兢业业十八年,是正室,是嫡妻。你娘妾身未名,虽说生下萧家子嗣,可也不过是个外室,回来了也顶多是个妾,是要跪在我面前奉茶示小的,断不可能越过我头上去的。”
萧夜离点漆黑眸注视着面前这个愤怒的面红耳赤的妇人许久,直到看的后者心虚,才表情古怪道。“这番话你可以去跟祖父说,也可以留着对父亲说,对我唯独选错了对象。”扔下这一句,萧夜离便转身没有半点迟疑的快速离开。
夜风中,面红耳赤尴尬羞愤的洪淑娟愣愣的看着空去一人的长道许久,这才对着目瞪口呆的卓嬷嬷跺着脚快速跑进院子躲进屋子去。卓嬷嬷见从小看着伺候大的主子离开,这才回过神喊了声快步追上去。
自此接连好几日,洪淑娟都称病躲着不敢见人。
而另一头齐王接手了刑部大火和太子经手的军需贪墨案之后,很快就发现其中的破绽并找到了线索。不过几日,便查实了是押送粮草的押粮官张九斤与送粮途径的泗洪县的乡绅宋玉堂勾结贪墨了将近十万石粮草,并且以次充好鱼目混珠导致前方战区物资严重匮乏打了败仗。齐王先抓了张九斤严刑拷打,很快就查到了宋玉堂身上,那宋玉堂闻讯早已吓软腿,自知死罪难逃不仅将藏匿粮草的地方坦白告知,并且愿意捐出全部家产以保妻女两老的平安。
圣上震怒,下令诛了张九斤和宋玉堂的九族,充公了其所有家产。
齐王受到褒奖,朝臣纷纷逢迎,一时间风头无两。
禁足在府中得到消息的太子此时才明白,齐王的目的并不在粮草财物,这是一个一开始就针对他而设的陷阱。
愤怒之后冷静下来的太子,倒是愈发的沉稳低调起来,每日闭门谢客,终日垂钓养花烹茶度日。
不过眨眼,中秋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