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侍郎闻言不避不闪,竟直直回以温雅一笑,随之走到沈维仲面前,恭恭敬敬弯腰作揖行了官礼,随即站直身子朗声坦荡回道。“敢为难大兴朝人人敬仰称颂的战神定国公,不知沈大人的母亲当初生了你几个胆。从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大人,看不清形势,只能作茧自缚。”说罢,竟再也不管沈维仲的吹胡子瞪眼捶胸顿足,直接扬长而去。
进了刑部大牢,杜淳风一路无视两边牢房里或咆哮或哀求的叫喊声,径直走到其中一间牢房前停下。却见那老三杜淳海躺在稻草铺上一身是血,看着奄奄一息的样子。守在旁边的杜千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虽看着没有外伤但也狼狈不堪,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三弟……敏哥儿……怎么回事?”最后一句,已然是对着身后沉默冷峻的楚逸煊的质问了。
那沈维仲明明说案子还未正式审理,竟然就敢胆大包天的动用私行了,难怪拖着不肯让他见一面。
“呜呜呜……二伯父,你终于来了,快救救父亲,救救敏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杜千敏正惊恐绝望之际,听到杜淳风熟悉的声音如闻天籁,即可意识过来救星到了。他的二伯父是大兴的战神,是无所不能的,从来他出门在外提他的名号都是畅通无阻的。
“别哭!”杜淳风见杜千敏一副孬样便忍不住蹙眉,但是眼下情况特殊,他也只能耐着性子问。“伤在哪?他们对你们动私刑了?谁的注意?”
杜千敏抛下昏迷抽搐的杜淳海,直接跑到门口,拉着铁栅嚎哭着诉苦。“二伯父,他们把我和父亲抓来,那沈大人收了曹家的银子,一见面就命人押了父亲去严刑拷打,他们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啊……然后那些衙差,他们说我既然有本事跟人家曹二公子抢女人,想必,想必……他们羞辱我。呜呜呜……你再不来,今日我和父亲就要枉死在这刑部大牢里啊……二伯父,快救救我们吧……”
杜淳风面如冠玉的脸上愠着怒其不争的神色冷冷一哼,“屈打成招?人家屈你们了吗?你们父子打死曹家二公子是事实,人家就算花钱让你们遭点罪都不为过。敢当街就打死人,谁给你们的胆子?今日就算你们死在这刑部大牢里都是便宜你们了!”
脑筋一向不太灵活的杜千敏被杜淳风这么板着脸威严慑人的一顿骂骂的傻愣愣的,挂着眼泪鼻涕的脸睁大双眼一副震惊萌蠢的不可置信,完全懵了,他的二伯父骂的是他?他怎么帮着外人一起欺负他?不能够吧?
“二,二伯父……”
而一直静立在一旁的楚逸煊却是听得很明白,定国公这一招连捎带打的,已经将刑部对杜淳海父子动用私行的罪名扣在他头上了。若是他就这么跑去父皇面前参他一通,那么不仅是这刑部历练,就是太子这一位子也是做到头了。
“定国公切勿动怒,本宫这段时间忙于军需贪墨案的事却是疏忽了刑部其他的事情。但请定国公放心,本宫一定会彻查此事,且今日屈打成招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同时也会立即找御医替杜三老爷父子好好医治伤势,本宫保证,他日他们走出这刑部大牢,绝不会少一根头发。”变相的摘清自己的责任,因着定国公军人出身,肯定对他奔波的案子比较重视,也易于推托今日失察之责。另一面,他做下保证,杜三父子不会有事,也会尽力医治他们的伤势,想必这个人情杜淳风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