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快到辰时,锦川才拧着眉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扶着门框从正屋出来。
余舟刚好拿了东西要去先生家,见状放下东西把人扶到桌边坐下,又倒了杯热茶放到锦川的面前,“昨天就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
他当时也是没想太多,只觉贺云旗送的螃蟹好吃,而且不吃完的话,这东西放一夜也不能吃了,就没阻止锦川多吃。
但螃蟹性寒,而且锦川本来就体寒,余舟看他吃几个螃蟹,就给倒了几杯酒。
哪曾想锦川这么容易醉,而且还是宿醉。
锦川两口把热茶喝完,嘟囔道:“还不是你给我倒的。”
说完顿了一下,他有些迟钝的脑袋终于转过弯来,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余舟:“你怎么还没去先生那里?”
“刚要去,”余舟不放心地伸手在锦川额头上探了下,“我去把粥给你盛出来?”
“现在没胃口,等会儿想吃了我自己去盛,”锦川任余舟把手放在他额头上,只道,“而且我是喝了酒不舒服,又不是发烧。”
说完他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又倒了杯热茶。
余舟见他倒茶的手还挺稳的,而且马上就要到去先生那里报到的时间,便叮嘱道:“你吃完东西再去休息会儿,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做。”
锦川略迟钝地点了下头。
余舟离开的时候,看他仍坐在桌子边不是太舒服的样子,终究是不放心,在先生家上完课后就匆匆借口有事离开,还被文先生调侃说昨天过节都没吃满足。
才从先生家出来,余舟就看好几人用箩筐挑着谷子往大槐树下走,便赶上一个问道:“叔,这是官府的人来收田赋了?”
“是啊,你也赶紧回去把谷子都挑大槐树下去,”被询问的人道,“衙役大人就只今天一天赶了马车来收我们村的,今天没交齐就要自己送县衙去。”
“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余舟点头应道,脚步却并没有加快多少。
他家里就两亩水田种了稻子,两亩旱地中的一亩之前种了油菜跟麦子,剩下的一亩被他种了起码半亩的红薯,其他的便是玉米蔬菜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田赋只收稻子或者银钱,若是交稻子的话,他家那两亩水田产的稻子,估计有一多半要作为田赋交上去。
余舟跟锦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现在收了那点早稻在家里,两人都舍不得交出去。商量了一番之后,便决定还是交银钱。
虽然说起来是一样的,有银钱照样能买得到粮食,但有足够多的谷子在家里放着,这种安全感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