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雨瑶下班准备回家的时候，刚出公司大厦，迎面就碰到了程昱。
程雨瑶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她抿着唇看着程昱没动。
程昱唇边扬起一抹微笑，走到了程雨瑶跟前：“小瑶。”
眸色微闪，程雨瑶佯作不解问他：“哥，你怎么在这里？”
程昱目光真挚的看着她：“小瑶，你有时间吗？哥想请你吃个饭。”
程雨瑶抿着粉唇，本能想要拒绝时，程昱却是率先开口了：“只有我们两个，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
他歉意的语气满是诚恳：“上次的事，是哥不对。小瑶，我想跟你聊聊。”
程雨瑶心中涌出一抹复杂，但拒绝的话，到了口边，程雨瑶又说不出来。
程昱手指微微蜷缩，神情满是紧张：“小瑶，可以吗？”
见她答应，程昱瞬间便笑着说：“我先去取车，你在这等我一会。”
说完，他便一脸兴冲冲的往停车场的方向去想。
程雨瑶看着程昱的背影，睫毛轻轻颤动了下。
心中则默默地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了。
倘若他还是如同之前那般，或者想给程欣说情，她便再也不会心软。
这次程昱没在带程雨瑶去陶然居那种高档餐厅饭馆。
而是去了一家很有名的粤菜馆。
妊娠期一过，程雨瑶没再跟之前一样泛恶心，没食欲。
反而食欲大增。
看着满桌精致的菜点，程雨瑶也没矜持，便动起了筷子。
程昱见此，才暗自松了口气。
沉默了一会，程昱抬头看向程雨瑶，神情真挚的对她说：“小瑶，上次的事，哥跟你道歉，是我太心急了，关心则乱，一时间没弄清楚，让你失望了。”
上次从陶然居回去后，程昱就后悔了。
毕竟代孕跟不顾程雨瑶心情，就让程欣住进程雨瑶跟贺云峥的家里，确实是她们家的不对。
以至于惹恼贺云峥封杀了程欣的演艺生涯。
这事也不能怪到程雨瑶的身上。
但微信上程雨瑶没回程昱的消息，而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跟程雨瑶开这个口，公司的事，又让程昱忙的焦头烂额，拖到现在，他才把程雨瑶给约了出来。
尽管跟程雨瑶相处不多，但私心里，程昱还是很喜欢程雨瑶这个妹妹。
林不凡说的也对，程雨瑶这种温柔的性格，又怎么会是容不下程欣的？
他虽然不太清楚理解程雨瑶跟程欣的事，却也清楚，那些事怪不到程雨瑶身上来。
程雨瑶不知道程昱心里的想法，听他这么说，她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反应。
仍旧安静的吃着东西，仿似并不在意程昱的道歉一样。
但握着筷子微颤的手和那轻蹙的秀眉，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她并没有不在意程昱的道歉。
只是……
程雨瑶扯了扯唇角：“哥是程家的长子，孝顺父母，关心妹妹也是正常。”
程昱仲怔了下，才反应过来程雨瑶的意思。
他瞬间敛了情绪，情绪复杂的看着程雨瑶：“小瑶，你也是我的妹妹。”
程雨瑶低眉莞尔，那笑含着的却是苦涩。
她将刚夹起的虾饺放进嘴里，原本无比美味的食物，此时程雨瑶却是如同嚼蜡般，品尝不出丝毫味道。
她是他妹妹没错。
可是除了这层血缘关系，又怎么比得上，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程欣？
“大哥，你没做错什么，不必跟我道歉了。”程雨瑶咽下食物，一双似水杏眸盈盈真挚得看他：“你把我当妹妹我已经很高兴了，上次的事，我没有怪你。更何况这些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啊？”
说到最后，程雨瑶轻轻笑了出声：“吃饭吧，一会冷了不好吃了。”
程昱颔首，将原本想说的话，悉数吞咽了下去。
程昱送程雨瑶回去的路上，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将放在储物格里的一个精致礼物袋拿了出来，递给程雨瑶。
“这是什么？”程雨瑶不解地看他，神情有些疑惑。
程昱抿唇一笑：“给你的生日礼物。”
程雨瑶接过纸袋的手微微一顿，她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像是没有想到，程昱会准备这一出一样。
哪怕她生日那天，程昱有给她发过生日祝福。
她拉下脖子，哑着声说：“谢谢。”
“跟哥说什么谢谢？”程昱失笑，余光落在程雨瑶的身上满是温柔。
程雨瑶握着礼品袋，唇角弧度微动。
但嗓音却像是被什么哽着了一样，找不到话说。
气氛有些微妙，程昱轻咳了下，“你怀孕的事，我没有告诉爸妈。”
“嗯。”程雨瑶舔了舔干燥的唇：“说不说都没关系。”
程昱迟疑了下，还是没跟程雨瑶提起程家父母的事，笑着问：“孩子多大了？我都要当舅舅了。”
“时间是挺快的。”程雨瑶随口应着，手轻抚在显怀的小腹上时，她轻喃：“宝宝五个多月了。”
不知不觉，她原来已经嫁给贺云峥快四年了。
回到程家，已经六年了……
车开回到风尚小区，程雨瑶下车之际，程昱忽然间喊住了她。
程雨瑶转过头不解地看他：“哥，还有事吗？”
“小瑶，对不起。”
程雨瑶愕然，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程昱。
程昱微微握紧着拳头，那双微褐色的眼眸神情包含复杂，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程雨瑶也不急着说话，而是安静的等着程昱的下文。
程昱深吸了口气，渐渐平静下来，“小瑶，我知道爸妈辜负了你，让你心冷了。但是，我是你哥，永远都是你哥。我希望，你不要跟我生疏。”
程昱一番话说的格外真心实意，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眸，满是恳请和期待。
隐隐中还有些害怕，害怕程雨瑶并不愿意原谅他这个当哥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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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见蒋雪涵悠悠地朝贺云峥的办公室走了过来，便说：“蒋小姐，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呢？”蒋雪涵挑眉，一脸没好气：“云峥呢？在办公室里吗？”
被蒋雪涵强势逼人的眼睛盯着，秦江无奈点头：“您找贺总有事吗？”
“没事我不能找他啊？”蒋雪涵翻了个白眼，勾着唇角戏谑道：“该不会是，你想拦着我吧？”
“当然不是，只是……”
“那就让让。”蒋雪涵不客气的便要过去开门，但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她又回头睨了秦江一眼：“你是不是被程雨瑶给收买了？”
闻言秦江一怔，看着蒋雪涵的眼神满是疑惑不解。
“你平时可都不问我这些的，今天那么多废话。”
“……”
没等秦江反应过来，蒋雪涵便直接开门进去。
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正接谁的电话，愣着一张俊脸，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双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时不时嗯一声。
蒋雪涵轻手把门关上，熟稔的走到一旁放置休息的沙发上坐下，便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刷朋友圈。
丝毫不在意，贺云峥还在打电话，悠闲自在的模样，不像是上门的客人，更像是这家办公室的主人。
贺云峥听着电话里的内容，紧眉头紧锁。
眼角余光落在沙发上的蒋雪涵身上，眸色微深，他低下头看着皮鞋，沉着声说了句：“看好她，别让她出事，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他。”
“……”
“嗯。”
贺云峥挂了电话，将快燃到尾末的烟放在薄唇上深吸了口。
耳畔便传来了蒋雪涵悠悠得声音：“谁的电话？”
没听到他的回答。
蒋雪涵也不恼，嗯了口气，扬了扬眉说：“让我猜猜。”
她目光紧追着贺云峥，无需他回答应允，便自顾自的说：“是照顾江璐菲的医生打来的？他在跟你汇报江璐菲的情况。又告诉了你，江璐菲最近情况很差，嚷嚷着要见你是不是？”
自信的话里充满着笃定，不用贺云峥回答，她就已经确定了通话的内容，便是筒如同她说的这般。
贺云峥眸色微深：“怎么过来了？”
“想你就来了呗。”蒋雪涵有些没好气，不满的抱怨：“就这么不欢迎我啊？你的助理问我，你也问我。”
“还是我就这么不招你欢迎啊？”蒋雪涵说着，便关闭了手机屏幕。
上扬的丹凤眼委屈巴巴的看着贺云峥。
蒋雪涵一向走的都是风情万种，冷艳妖娆的路线。
但做出一脸委屈的模样，非但不会不搭，反而格外迷人，是另一番的风情。
要是换做其他的男人，早就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眼前的贺云峥，却是如同老僧入定，别说没着迷看痴了眼，就是连目光都没没给她几个。
他迈着长腿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后，又点了根烟：“没有。”
男人语气冷淡，但还是让蒋雪涵脸色缓和了分。
还真怕，这不解风情的男人，直接说不欢迎她。
蒋雪涵撩了撩鬓前的发：“我听说，你有一段时间没去看江璐菲了。”
贺云峥抬头看向蒋雪涵时，微微眯起的眼眸渗着一丝冷意。
蒋雪涵也不怵，问他：“听说精神病，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云峥，你打算照顾她一辈子吗？”
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程雨瑶答应吗？”
贺云峥声音冷了几分：“你管太多了。”
蒋雪涵撇了撇嘴，“既然你不高兴，我不说就是了。我这也是关心你，怕你后宫起火不是？”
贺云峥扫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有后宫了？”
“你的后宫都快遍布天下了好吗？”
蒋雪涵走到办公桌前，她手乘着桌面，低下腰纤纤玉指拿住了男人刚放到薄唇里的烟，夹在指缝里，她媚眼如丝的看她：“贺总，要不要考虑下，给我升个位置？”
“小涵，玩笑也要适可而止。”贺云峥警告了她一眼。
“我像是开玩笑吗？”蒋雪涵反问他：“云峥，真的不打算跟我试试吗？”
贺云峥将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开，深沉的俊脸，无一不是在昭显着贺云峥的怒意。
“你真的爱上程雨瑶了？”
男人不语，但看到他的神情，蒋雪涵又怎么会猜不到答案呢？
她转了个身，坐在他的办公桌上，跷着一双美腿，她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嘀咕了句：“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末了她抬头问他：“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舅舅的新餐厅今天开业，我约了魏云他们几个，你要来吗？”
顿了顿，她抿唇妥协：“带上程雨瑶也行。”
“晚上有事。”
“什么事？”蒋雪涵挑眉，有些不悦。
对上贺云峥的眼眸，蒋雪涵的脸色冷了下来：“该不会是陪程雨瑶吧？”
“是。”
男人干脆利落的答案，让蒋雪涵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垮了。
她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贺云峥睨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他站了起身，拎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我去接她下班。”
看着贺云峥离开的背影，蒋雪涵神情有些呆愣复杂。
接程雨瑶下班？
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她将手里燃烧完了的烟头扔进烟灰缸，自言自语了句：“我还真是低估了她了呢。”
“……”
下班后，程雨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来接她下班的贺云峥，到附近的一家杭帮菜馆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贺云峥的手机突然间响了。
程雨瑶握着筷子的手微顿，怔了怔，她低着头若无其事的吃着饭。
仿似什么都没有听到的那般。
贺云峥皱着眉，摁了接听：“什么事？”
“贺先生？您现在在哪里？您能过来吗？江小姐她割脉自杀了，刚送进了抢救室。”